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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通衢明显感觉到,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到了自己身上。他只能苦笑。任谁来看,这种毫无成功可能,只为了大喜日子找晦气膈应人的事,都是一种无能者的泄愤。
不管无能者还是泄愤,显然都隐隐指向了雷部。
这件事看似与他有关,实则与他无关,但说无关,又有关,所以他只能沉默着,仿佛自己就是墙上那只不该出现在深秋的蚊子一般。
闹剧般的行刺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有观礼者暗戳戳议论,是不是有人为了看新娘而故意闹出来的乱子。
若是傅希言听到这话,大概要把口水喷到他脸上,让他好好洗洗自己的脑子,谁会豁出自己的命就为了看一眼新娘。
不过,他们豁出命的理由也没有正经到哪里去。
小樟检查过尸体,已经证实他们都是雷部最外围最底层的成员,他们不避讳地穿着有祥云图案的制服,显然就是冲着闹婚礼来的。
他们背后必然有人主使,对方不在乎这几条命,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
傅希言想:男神清理储仙宫的计划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景罗当然明白这一点。
永远不要指望所有对手都会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对弈。破坏计划的,让你出乎意料、措手不及的,往往是那些不怎么聪明的人。因为聪明人行事可以从动机、利益、得失去揣摩,而愚蠢的人,你很难猜测他究竟蠢到了哪个地步。
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应该交给不讨好的人。
他让人把尸体送去了赵通衢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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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程电部显然看得更紧了,一路小心翼翼地护送到储仙宫山脚,傅希言朝着一路跟随的江湖人士挥挥手。
这些人虽然不能全上储仙宫,但山下开了流水席,不仅是江湖人士可以随意享用,如果老百姓路过,想要喝一杯喜酒,也尽可以坐下来。
傅希言跟着裴元瑾上山。
尽管傅希言变瘦了的消息早在江城迎亲那日就传遍了江湖,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人出现在眼前,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傅希言想,这大概就是前世变装博主受欢迎的原因吧。
裴雄极倒是没什么变化,反正在他心里,胖也好,瘦也好,都是儿媳妇,和他儿子过一辈子的人,他儿子喜欢就好。他一个当公公,当岳父的,哪来那么多想法。
反正最大的却是应竹翠。
从傅希言一进来,她就盯着看了很久,然后冰冷了好几天的面容总算缓和下来,仿佛直到此刻,才打从心眼里认同了这桩婚事。
又一次拜堂,礼成之后,便是敬酒。
寿南山如愿以偿地喝到了谢媒酒,只是喝完之后,他脸色好似更白了一些,脸上的两朵胭脂不自然地好似浮在了皮肤上。
虞素环带着他回了后堂,接下来都是各地来的客人。秦岭派、夏家堡这些本就在北周的名门正派不必说,连四方盟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傅希言喝酒不喜欢用真气将酒精逼出来,因为太浪费,可这次也顶不住了,来储仙宫的客人,一个赛一个的能喝。
到后来,用真气也不顶事了,干脆两眼一闭,朝着裴元瑾身上一倒,嘴里迷迷糊糊地喊着:“哎呀,人怎么越喝越多,一个两个……一个头两个头……”
装醉装得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架不住裴少主配合,当下将人抱起,在谭不拘、高泽的掩护下,终于去了洞房。
后面仍是闹哄哄的,喝多的人在喊“闹洞房”,清醒的人在喊“赤龙王”。
裴元瑾抱着傅希言回到房间,刚要说话,傅希言就一个打挺从他臂弯里跳下来道:“来来,我们研究下突破金丹,然后找寿总管闭关。”
他说着,将这些天记下来的小本本拿出来,摊在桌上。
裴元瑾当下收起心猿意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某个字时,不由皱了皱眉:“这是……何字?”
傅希言底气不足地说:“应该有这么一个字?”
裴元瑾想了想,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然后问:“是哪个?”
傅希言红着脸,指着其中一个:“应该是这个?”
裴元瑾说:“此字念櫆,可指北斗星,也可借喻真元第一路经脉。”
刚刚还信心满满,觉得能帮助储仙宫各位大佬摆脱筑基小菜鸟身份的傅希言忍不住开始了自我怀疑,他的这本秘籍……该不会让大佬们练出欧阳锋倒练《九阴真经》的效果吧?
“唔,你要不要仔细核对核对我还有没有其他的错别字?”
……
洞房花烛夜的龙凤烛火燃尽,天边露出曙光。
傅希言眯着眼睛,靠着裴元瑾的肩膀打盹。
当做靠枕的裴元瑾整理了一夜的功法之后,又仔细查验了一遍,确认语句通顺,没有颠三倒四的错误,终于放下了笔。
他这边一动,傅希言立刻醒过来,还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便脱口而出地问:“成功了吗?”
裴元瑾说:“应当没有问题。”
傅希言说:“景总管说寿总管拖了好几天,应当是拖不住了,我们赶紧让他释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