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在旁边悠然喝茶,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这场闹剧的裴元瑾,警惕道:“你问我名字干什么?”
少女说:“怎么,你怕被报复吗?”
傅希言说:“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在下福东海。”
暗中看得津津有味的寿南山差点喷笑出声。
少女又看了裴元瑾一眼:“那他呢?”
傅希言说:“福夫人。”
少女瞪了他一眼。
此时少年们已经攒了些力气,能够站起来,只是风吹着湿衣,实在冻人。几人不敢拖延时间,纷纷瞪了傅希言几眼后,沿着湖岸匆匆往回走。
傅希言还朝他们挥挥手。
“看来福公子对这桩姻缘很满意。”裴元瑾将煮好的茶分别倒在两只茶盏里。
傅希言双手揣在袖子里,回身,赔笑道:“一时义愤填膺,冲动了。”他小心翼翼地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啜了一口,果然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哦,那福夫人作何解释?”
傅希言试探着问:“你觉得这句是加分还是扣分?”
裴元瑾反问:“你以为呢?”
傅希言举着茶盏,和他的轻轻一碰:“我这是智退情敌啊。别说你没看出来,那姑娘名为问我,实则看你。啧啧,招蜂引蝶。”
裴元瑾说:“你招的是鸳鸯,还是大师开过光的天赐姻缘。”
傅希言:“……”实在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便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原以为这件事在少年们湿衣离去后,便告一段落,没想到当晚便有了后续——礼部侍郎投了拜帖,现在人就在门外候着。
傅希言十分紧张:“该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裴元瑾问:“得偿所愿还不满意?”
傅希言坚定地说:“我生是北周人,死是北周魂。”
裴元瑾表情顿时有几分晦涩:“你对建宏帝倒是忠诚。”
傅希言整个人立时像吃了苍蝇一样:“说错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裴元瑾面无表情,耳朵却微微有些发红:“说得晚了。”嘴里说着说得晚了,声音却十分轻柔。
傅希言便知道自己这次马屁终于没有拍到马腿上。
礼部侍郎一进门,他们便认出来了。他的相貌实在与今天下午所见的少女相似,尤其是抿唇的动作,可说如出一辙,作为一个中年男人,算是十分俊秀。
礼部侍郎自然彬彬有礼。他行礼道:“储仙宫少主莅临,有失远迎。我为各部堂的代表,送上几份薄礼,还请笑纳。”
说着几箱东西就搬上来了,有名家字画,有各地茗茶,还有一把色泽暗沉的宝剑,光华内敛,却自带一股凛冽的杀气。
傅希言都能感觉到自己怀中的“风铃”有些不安地震动了一下。
礼部侍郎介绍:“此剑名‘乌沉’,乃南虞十大名剑之一,剑成之日,乌云遮日,万鱼沉落,固有乌沉之名。”
傅希言眼皮一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乌沉”这个名字对乌玄音不太友好。
裴元瑾看着这份沉甸甸的“薄礼”,问道:“有何见教?”
礼部侍郎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少主来得不巧,临安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若有惊扰,还请少主勿怪,袖手旁观即可。”
裴元瑾直白地问道:“可是灵教近期有所异动?”
礼部侍郎眸光一闪,道:“灵教乃我朝国教,听闻贵宫有一名主管事在灵教做客,南虞乃礼仪之邦,我等身为南虞官员,必然会帮忙周旋,使之平安归来。不过灵教教主近日在灵韵宫闭门谢客,我等暂时见不到面,恐怕要等待一段时间了。”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隐隐将矛头都引向了灵韵宫。
傅希言在北周的时候就见惯了这些官僚做派,表面都是规矩,私下都是交易。他说:“教主闭门谢客?可有例外?”
礼部侍郎干笑着说:“这可不好说了,至少对本官是没有例外的。”
傅希言叹气:“这么说来,南虞作为礼仪之邦,这个周旋的余地也不大啊。”
礼部侍郎微微一怔,大概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不客气,心里想着北侉子果然名不虚传,脸上还笑着说:“自当尽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傅希言自然不好再咄咄逼人,便道:“有劳。”
送走礼部侍郎,傅希言将那“乌沉”取出来。乌沉果然很沉,他拿在手里,剑尖不由自主地向下坠去,而且剑柄带着微微寒意,握得久了,手掌都渐渐冰凉。
裴元瑾说:“地阶武器。”
寿南山从后堂转出来,从傅希言手中接过剑,颠了颠道:“虽为地阶,却被列入天下三大不祥之剑。烟花刹那弑父,乌沉杀妻,莺啼自刎。”
单以礼物的价值而论,这是一份大礼,就是意头不太好,但江湖人不太讲究这一套,也不能说礼部侍郎这礼物送得不对,只能说,收得不太开心。
傅希言听说乌沉杀妻,立马提议道:“我们去礼部侍郎家提个亲吧?”
裴元瑾看过来,他立马说:“为寿武王。毕竟,看着也不是太年轻了。”
当了几个月月老,突然被牵红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