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面正好有家牙行,他顺路进去问了问价格,竟是极便宜,但前提是他们必须留在新城生活,还要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傅希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移民监吗?
在新城逛了一圈,瞧新鲜的劲儿慢慢退去,便索然无味了,新城太新,都没几个人,哪怕屋舍俨然,却也缺乏人气,待久了,便有些沉闷阴郁。偏偏天宫不作美,他们走到半途,雨哗啦啦地落下,原本就是暗淡的街景越发灰黑无趣。
这场雨来得疾,下得大。天边黑云滚滚而来,如神话中妖兽的巨口,那架势,野心勃勃的,似要侵吞世间万物。
傅希言等人躲在一家正在做大扫除的饭馆里,老板上了一壶粗茶,然后便在老板娘的白眼中,放下手中抹布,陪着他们看门外稀里哗啦的暴雨。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雨停时,街道路面已有一层积水,有些门槛低的,都已经溢到房子里面去了。
傅希言摇头:“排水做得不好。”
南方多雨,城里若是排水做得不好,那建筑再漂亮,也是花架子。
他们回到风部时,天幕已然全黑了,白天里看着还有些情趣景致的新城在浓黑的夜幕里,显得极为阴森可怖,那座露出尖尖的铁塔,更点像故事里巫婆用来关押公主王子的恶魔塔。
这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傅希言早早洗漱完,坐在房间里修炼。
如今他和真元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他有事没事戳对方两下,对方要是不肯将真气吐出来,他就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这时候,真元多半会妥协,比往常多吐出一些。
他也不挑,多一点就多一点。
久而久之,也不用傅希言如何威胁,时间到了,真元就会按照惯例吐一点。
靠着日积月累,他如今已经慢慢练到了脱胎中期。
纵向比较,比起他之前一口气冲上金刚,一口气冲上脱胎,是慢了点,但横向和同龄人比,就算裴元瑾当年也没有他这个速度。
练完功,他便自发地滚到了床内侧,裹着被子,眼巴巴地看着还在桌边翻阅金陵风部这些年收集的消息的裴元瑾。
发现属下不堪大用后,裴元瑾不得不亲力亲为,将历年的消息都看了一遍,试图从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中分析出灵教的用意。
然而,收效甚微。
实在是这些消息未免太过鸡毛蒜皮,连灵教教徒显菜价太贵,和小贩在路边吵架都有。
他放下册子,熄了灯,躺回床上,傅希言立刻将脑袋伸过来,裴元瑾的手刚好伸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捏了捏胖胖嫩嫩的脸蛋,才躺平睡觉。
傅希言也觉得完成了今天所有事情,可以放心进入梦乡。
少顷。
枕头边传来裴元瑾的声音:“新城酷似镐京。”
傅希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道:“灵教想造反?可乌玄音不是要嫁给皇帝了吗?她生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顿了顿,“除非她和皇帝不是真爱。”
裴元瑾说:“新城在先皇时期就开始建了。”
傅希言感慨道:“立志要乘早啊。乌玄音是不是想当女皇?班轻语当太子?”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两人又沉默下来,还是信息量太少了。
就在傅希言觉得这场讨论就此无疾而终的时候,裴元瑾说:“去临安。”灵教教主和南虞皇帝都在临安,如果灵教筹谋的事情真的发生在南虞,那么都城临安或许会有迹象。
傅希言咕哝着:“西湖醋鱼、黄泥煨鸡、东坡肉……”香喷喷地睡了。
*
越往南走,天上的雨下得越勤,到临安的时候,正好雨散天晴,一轮淡淡的彩虹挂在天际。
这样的景色吸引了不少外乡人,然而对临安人而言,已是见怪不怪。城门卫催促排队的人赶紧往里走,不要浪费时间。
作为南虞都城,临安城进出查得比金陵更严,不过金陵风部再不济,也不可能让自家少主卡在这里,自然是顺顺利利的通过。
进入临安后,人声鼎沸,喧闹扑面,处处都是人间烟火气。
临安各部风闻少主驾临,且对金陵诸多不满,自然不敢怠慢,早在西湖边上备下住所,与皇宫隔湖相望。
前来接待的是风部主管事应赫。
他不会武功,但身份很特别,是南虞先皇在位时期,大内总管的干儿子。后来他干爹因为贪赃枉法入狱,他怕受到牵连,连夜投奔储仙宫,靠着他干爹留下的人脉,兢兢业业地干了几年,逐渐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裴元瑾没想到储仙宫为了在南虞发展已经生冷不忌到这种程度,面无表情地问:“我爹知道吗?”
风部主管事换人必须要总部允准,寿南山身为风部总管,自然了解一切规程:“知道。”
傅希言见裴元瑾有些不高兴,凑过去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捉老鼠的都是好猫。”
应赫站在下面,任由上面几人嘀嘀咕咕,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不知道自己是被议论的对象。光这份沉稳,就胜过马清太多。
裴元瑾问:“你不会武功?”
应赫道:“启禀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