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女儿有染,使三皇子妃大发雷霆,可见皇子妃应该也在同行人群中。
既然如此,那梅梅是谁?
又或者,梅梅就是三皇子妃?可皇子妃怎么可能会违背丈夫,做出帮小姑私奔的事?除非,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三皇子在策划?
房间里,梅梅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七公主又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嫂嫂,我知道,哥哥也早就把你当做他的媳妇儿了。”
傅希言这才明白,梅梅不是三皇子妃,却是三皇子的红颜知己。
那自己的猜测……
他下楼走了两步,突然顿住。
自己的猜测也还是成立的。再不会谈恋爱的女人也应该知道,当恋人和未来小姑的意见发生冲突时,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所以,七公主跑出来追求真爱,一定是三皇子默许的。
那再往前推一步。
堂堂三皇子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妹妹主动去追求一个江湖势力的少主呢?最大的可能是他在朝堂上感觉到了危机,所以需要寻求第三方力量当外援,以巩固地位。
但是作为北周唯一一位成年皇子,有谁能让他感觉到危险?
……
皇帝?
傅希言发现自己将事情推测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走向。
更可怕的是,让自己出来寻找公主显然是三皇子的主意,也就是说,三皇子下的这盘棋里,已经了他的一席之地。
回想当初那个为了结识三皇子而欢呼雀跃的自己,傅希言直摇头。
年轻,还是太年轻了。
长时间复杂的思考让他体能消耗加剧,急需补充营养。
他看到掌柜站在客栈门口,似乎在和人说话,正要过去,掌柜就带着人回来了——一行三人,一个瘦削的气质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小厮,一个护卫。
掌柜看到傅希言时,明显流露紧张之色,不等他问起,就主动说:“一个远房亲戚,来投奔我的。”说着,匆匆带着人往后院走去。
傅希言顿时好奇心发作,想跟过去看看,但同僚的动作更快,一个两个嗖嗖地跟过去,那架势比他娴熟多了,他只好退回来,继续找东西祭五脏庙。
因为快到吃晚饭的时辰,他就在门口买了块饼嚼着,回来的时候,楚少阳、张大山都出来了,就在大堂里坐着,忠心、耿耿就坐在他们隔壁,盯梢盯得很紧。
吃饭这样美好的事,傅希言实在不想对着两个倒胃口的人。
看他往忠心、耿耿那桌走,楚少阳便亲自提出邀约,傅希言婉拒道:“你们一个百户,一个小旗,我一个普通卫士,哪好意思过去。”
楚少阳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仍保持微笑:“傅兄何必见外,出来这么久,我们还没有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饭。”
傅希言见推拒不过,便一笑坐下:“但我烧的水,你可没少喝啊。”
天再度被成功聊死。
张大山和傅希言对坐着,各自喝着水,显然都不打算重启一个话题。
只剩下楚少阳在那绞尽脑汁。
他压低声音问:“公主召见傅兄,可有什么吩咐?”
傅希言跟着压低声音反问:“楚百户这算不算在窥伺宫闱啊?”
楚少阳表情一僵:“我只是想帮忙,既然傅兄不需要,那就算了。”
傅希言看梅梅从楼上下来,眼珠一转,突然问:“当初公主出走,不是有三个人吗?”
楚少阳说:“有个宫女伤重不治,死了。”
其实并不是伤重不治,而是受伤后,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死者生前没有挣扎痕迹,凶手要不武功高强,要不是熟人下手。从七公主回来后绝口不提宫女的态度,楚少阳推测,可能是宫女受伤后,无法赶路,公主怕她泄露行踪,干脆灭口。
这个外表甜美天真的女孩,其实有颗狠辣无情的心,不愧是天家之女。
不过楚少阳并不想把自己的观察告知傅希言,反而,看对方无知地沾沾自喜于公主的青睐——纯属他的个人视角,让他有种隐秘的快乐。
傅希言见楚少阳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笑意来,不禁毛骨悚然。一个宫女不治身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人看着是有为青年,其实是精神病员。
他很不科学地想着:看他病得不轻,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一桌三个人,有两个互相觉得对方傻和疯,余下的那个短暂的隐形了。不过这么小的桌,这么大的人,时间久了,总会被人惦记。
等傅希言腹诽完楚少阳,一抬头,对上了张大山的脸,恶念顿起:“说起来近来有件事,颇令我感到不安。”
楚少阳心里咯噔一声:“哦,说来听听。”
傅希言说:“最近总有鸽子要害我。”
楚少阳装傻:“鸽子害人?莫不是傅兄平日里禽类吃多了,与它们结了怨吧?”
“我何止吃禽类,兽类也吃了不少,”傅希言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禽兽都恨我,想我死。”
楚少阳说:“傅兄不像早夭之相。”
“楚百户不必太惋惜,早夭这种事,不是我,就是你,谁能说得准呢?”
“傅兄所言甚是。前方路长,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