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坐在书桌旁翻看着手中看图识字的幼儿故事书,觉得无聊了就吃一口桌子上的蛋糕,还能搭配草莓味的牛奶。
蛋糕的量很少,只有小小的一块,因为她还是小孩子嘛,不能吃太多甜食。
而他们家门口的小平台上,则铺着一张大大的毛垫,几乎占据了空地的三分之二。
毛垫的两侧是两个碎砖砌起来的小花坛,内中种植的猫草在初春还有些寒峭的微风下,已经冒出了土面,正露出头来,在这个晦暗黯淡的擂钵街展现出完全不一样的勃勃生机。
一茶先生正趴在毛垫上晒太阳,一边为小笔记充电,一边在写新书。
这本新书已经写了蛮久了,但似乎距离完结还有很远。
一茶先生好像也完全不着急的样子,每天过的很快活,真正安静下来码字不会睡着的时间屈指可数。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世界上有种生物叫做咕咕咕,但不用人告知,她也明白,他们家的大猫猫实际上并没有很努力在写书。
正在心里小小感慨着呢,银就注意到,刚刚还在咪呜轻声和小笔记沟通写作的一茶先生,现在已经平摊在毛垫上,身体摆出了可以最大面积接触阳光的姿势,彻底睡过去了。
毕竟是贪玩的猫猫唉,好像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银乖乖将故事书收起来,放在和书桌配套的小书架上,然后一口干掉所剩不多的蛋糕,喝完剩下的草莓牛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她走到门口,摸了一把主人都睡着了,自己还在动的猫尾巴,微微眯眼笑了一下,随后便很开心的贴到猫猫肚皮上,脑袋枕着猫猫也开始睡起来。
阳光好好啊。
她想起了妈妈。
现在的生活也许不比在爸爸妈妈身边那般无风无雨,擂钵街的条件也差了一点,但有两个哥哥在,有一茶先生在,银觉得那短短一个多月的流浪生涯就像是遥远的梦境一样。
大概是因为闭上了眼睛,银的听力变得十分敏锐,远远地就听到了异动。
现如今,他们家周围造了不少低矮的铁皮屋,不过里面住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批。
之前都是些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饿狠了甚至能对一茶这只肉多且免费的大猫起心思的那种。被中也哥教训了一顿赶走后,附近的屋子就空了下来,一些实力稍弱的瘦弱男子和女人便留了下来。
可实力稍弱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就老实。
特别是中也哥不在的时候,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想抓走一茶或者最小的银。
如果不是一茶在对付这些敌人的时候,直接按倒过几个,并将对方抓了个满脸花,甚至牙齿直接毫不留情的抵在对方喉咙上,恐怕动心思的人更多。
所以听到异动的一瞬间,银下意识的以为又有什么人不知死活想来偷猫了。
她抬起头,却发现,是两个比中也哥大一点点的大孩子,正鬼鬼祟祟的偷偷接近他们家。
银很早慧。
就心智而言,甚至比龙之介更大一些,而一个多月的流浪生涯更是加速了她心智的成熟。
擂钵街变成了无主之地,是流浪者的天堂,自然也会吸引像她和哥哥这样的流浪儿。
但这里实际上危险无序,充满暴力血腥,也没有人会发善心,这种环境其实比外面更不适合流浪儿生存。
所以在擂钵街生存下来的孩子,除了像中也哥和他们兄妹这样被收养并被保护着的,其余的,品性都不大好。
小偷小摸已经算是人品不错的了,抢劫、拐卖同伴、诱骗雏鸡……几乎干什么的都有。
不然在失去了庇佑之后,他们凭什么生存下来。
擂钵街的生存法则就是这么残酷。
所以银对陌生孩子的戒心,甚至比对那些将凶恶摆在脸上的大人更大。
毕竟将坏人两个字写在额头上的人,总比那些披着羊羔皮的饿狼要好对付一点。
中也哥和哥哥送鱼去吉田老板的餐厅了,之后估计会拿着钱到超市、跳蚤市场和早市去补充生活物资。
他们家最近食物、电池、纸笔、洗漱用品这些东西几乎都消耗光了,全都得补充,除了这些,还有春天的衣物、防蚊虫的药物等等,也都需要预备起来。
所以跑的地方有些多。
而这几个地方距离擂钵街的距离不算近,可能还要换几趟公交车,耗时短不了,估计不到傍晚中也哥和哥哥回不来。
一茶先生偏偏是个对孩子很心软的个性,在中也哥和哥哥不在的时间里,保护一茶先生、避免他被骗的重任就落在了银的头上。
她其实很乐意肩负起来。
躲躲藏藏的两个孩子观察了老半天,终于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平台上来。
银猛地睁开眼,从一茶身上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们。
大概是被银那双冷漠的眼睛给吓到了,两个孩子猛地停下了动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至于一茶,则仍然睡得喷香,一点都没察觉周身的暗潮汹涌。
两个陌生孩子大约十岁出头,都是男孩儿,身上有些脏兮兮的,但衣物还算应季完好,身体也不瘦弱,看上去处境不算糟糕。
“喂,”其中一个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