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厌离忍着恼怒, 只觉得体内气血翻腾,那种一言难尽的憋屈感又冒出来了,无处宣泄, “李南嫣,你当本官没长眼睛吗?”
“我找了你一整个晚上,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这糖葫芦吃着都不香了。我看你分明逍遥自在的很, 巴不得本官离你远远的,不受管束才好吧!”
事实上他说的也没错,南嫣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但这也不能表达出来啊, 否则这人估计就要更生气了。
而靳厌离这次真的是被气着了, 抬手就想再敲她脑门两下好好教训人一顿。
结果一低头, 看到那双水汪汪的毫不设防的眼睛就这么真诚的朝他望着,眼睛还眨巴了两下,那双举起来的手怎么都敲不下去了。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本来就不够聪明了,再把脑袋敲笨了估计这辈子都没人要了,于是那抬起来的手在身前拐了个弯,又不甘地放下了。
然后从袖口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青布帕子, 直接朝人脑门扔了过去,语气十分嫌弃地说着,“擦擦,嘴角都是糖屑, 李南嫣,你现在是一点世家贵女的风范都不讲究了,本官跟你站在一块都嫌丢人。”
说完只能深呼吸一口气,自己努力平复情绪, 算了!跟她生气毫无意义,反正被气到的永远都是自己。
而南嫣接过帕子还朝他笑,满心欢喜的嗅嗅帕子,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靳厌离见状,直接冷笑一声,袖子一甩,干脆转过脸去再也不搭理她了,连看都懒得再看人一眼。
这次南嫣眼睛眨了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啧了一声,心想不愧是男主啊,这控制情绪的本事真不小,都被她气成这样了,还能稳定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状态。
她现在明白了,这还是得要顺毛捋啊。
于是立马上前扯着人的袖子哄,“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靳厌离转过身不理她,她也就跟着转过去,狗皮膏药似的难缠至极。
偏她还丝毫不觉得麻烦,好听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哄人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又是捏胳膊、又是捶肩膀的,都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刚开始还挺规矩,后来就忍不住了,逮着机会就开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丝毫不知羞的,气得靳厌离一把抓住了那只偷摸往衣襟里伸的爪子,用力拍了一下手背。
“行了,你摸够了没有?”
真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不要了。
南嫣抿唇哼了两声,声音闷闷的,
“摸一下也不行吗?”
最后,靳厌离实在是被磨得没脾气了,心中气焰也消了不少了,于是低头看着这人,正准备说一句“下不为例”的时候。
身前这人又突然兴起,拽着他走到了那颗雌雄同株的菩提树前,然后转过头轻轻晃着他的胳膊,声音柔柔说着,
“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分,这可是月老庙,你能在月老庙前找到我,是不是说明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格外的明亮清润,笑意吟吟,眉眼弯弯如画,然后又拽着他走到了那卖桃木牌的小摊子前,上头摆满了一些有关姻缘的签子、红绳还有姻缘符。
她手里仔细挑拣着,
这里的桃木牌也是十分出名的,彼此属意的年轻男女们会在桃木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扔到月老庙前那棵菩提树上挂起来,扔的越高、挂的越稳,就说明这两个人越有缘分,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种风俗。
这种有意思的事情,南嫣自然也想要去试一试的,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挂满桃木牌的老树,有风吹过,树上枝叶拂动,红绳也就跟着来回晃动,叮叮当当的,有一种古老而悠久的厚重感。
于是立马转过身,兴致勃勃地对着身后那人说,“靳厌离,你看这树上挂的桃木牌好漂亮,上面都写了好多人的名字,你跟我一起试试好不好?”
摊主是个面容很和善的老婆婆,听到这话立马就递过去两张空白的桃木牌,乐呵呵地打趣着,“两位能在这月老庙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就去试试吧?这棵姻缘树都是上百年的老树了,很灵验的,姑娘既然有心那就去吧,扔的越高缘分就越深,几文钱的东西不值钱的,就图个高兴……”
南嫣转过头望着靳厌离,那双乌檀似的眼珠干净明媚,宛如春水漾过一般,又好似一张织地细密的丝网,将人牢牢地捕获其中,让人再难逃脱。
那眼中还带着一丝期盼的目光。
靳厌离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出神,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甚至连一丝念想都没有。
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软绵绵的,直到她将那块桃木牌塞进他的手心,冷硬的触感传来,靳厌离这才瞬间回过神来。
看到手上的桃木牌跟竹锥笔,靳厌离无意识地皱了眉,一时间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陪着她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明明已经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了、并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为什么还要陪着她在这里祈福求神拜佛,这难道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更何况,他不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