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药吃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等到身体痊愈再去讨回公道的那天,因为赵时栖自己先找过来了。
那天下午叶秋沉不在,出去买药去了, 南嫣嫌屋子里太闷, 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透气,顺带琢磨着这个世界怎么样能结束?
也就是这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叶秋沉回来了, 走过去打开门一看, 才发现是自己从前一直惦记着的人,赵时栖就站在门口望着她。
南嫣的表情……愣住了。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看见对方,从上次之后两人就一直没有再见面了,这会儿突然看见他了, 一时间还有些微讶。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嘴角抿起, 朝着对面那人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带着刻意的疏离。
“世子……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喊他……世子?
赵时栖眼睫轻颤了下, 也不知为何, 看到她这样疏离平淡的态度,一时间只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仿佛有种不可言说的酸楚苦涩不断在胸腔里蔓延酝酿着。
其实那天不小心伤了她之后,他心底就一直很后悔,那种懊悔像是缓慢地在他心里生了根一样,让他只要一想到她就觉得心头有种隐隐的刺痛,做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兴致来。
他想来找她,可是他担心的就是她会对他露出这样冰冷疏离的态度,就像那天她看向他的眼神一样, 让赵时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无尽的恐慌和不安。
他嘴唇抿了抿,目光落在对面那人的脸庞上,几天没见,她好像瘦了很多,下巴都变尖了,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是淡淡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赵时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口了,他目光又落到她的指尖上,说完又有些后悔,因为她那伤还是他不小心弄出来的。
南嫣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关心她的伤势,指尖蜷缩了下,她脸上露出一丝很平淡的神情,“小伤而已,早就没什么大碍了。”
她说完又低下了头,乌黑的发丝垂在胸前,偶尔被风吹乱了,粘在脸颊上,衬得面色愈发显得苍白了,她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如果是来道歉的话,那就不必了,因为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无关。”
“不、不是,我不光是来道歉的。” 赵时栖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了,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底某种隐藏的念头在驱使着想来找她。
尤其是听到她说的话后,他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天章大夫说的话,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我听说你们栖霞山庄有一种能续命蛊可以入药,我……颜颜生病了,大夫说只要那蛊才能救她的命,我想问你有没有?”
说完这句话后他立马就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对上她的时候嘴就变得这么笨了?
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他其实真心想来看看她而已,然后和她道歉,弥补那天自己做的错事,他真的不是有意伤害她的。
南嫣闻言后却有些微怔,她抬起头,那双宛若新月的眼睛清润分明,眼底还带了些不可置信,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半晌后,她才移开了视线,然后赵时栖才听见她哑着声音轻缓地问道,“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求药这件事情吗?”
她语气似乎有些低落。
赵时栖呼吸停滞了一瞬,他不知道她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反应会这么大,他其实就是随口找了个借口而已,他没想着会从她这里获得些什么,更没想过会再惹她难过,他只是想自己能够有足够的理由去补偿她而已。
赵时栖嘴唇动了动,眼里露出些许歉意,他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你知道那个蛊很难养成的吗?”
她朝他笑了笑,眼里似乎再无温度。
赵时栖则有些怔愣地望着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好像又做了一件惹她不高兴的事情。
南嫣抿着唇轻叹了一声,目光落在对方愣住的表情上,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惆怅,像是在苦恼,“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你要拿什么来交换呢?”
她略微偏了一下头,然后抿唇轻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盯着对方问道,“不然你娶我为妻可以吗?”
赵时栖瞬间只觉得心头微微一颤,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心脏跳的有些快速,好像浑身都变得紧张起来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心中忽然变得有些胆怯,他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她看上去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但眼里又有种说不出的认真神色。
赵时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看着面前这人平静的眼神,最终还是将胸口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压抑下去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垂眸闷声说了句,
“我……我已经跟人有婚约了。”
想起来了,这人确实挺有原则的。
南嫣朝他看了眼,只觉得眼前的情形仿佛回到两人刚认识时的那样。
这人有一个很不好的坏毛病呢,那就是对于自己无法确定的心思从来都不会直接拒绝,这其实也恰好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