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当萧观雪拿着伤药敲响了南嫣的院门时,这才发现屋内并没有人回应。
他等了片刻,又敲了两下门, 等确定屋内真的没有人回应之后, 这才伸手推开了院门。
不过推开之后才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屋内干干净净的毫无生气, 好似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萧观雪心下忐忑, 只觉得有种没由来的心慌自胸口涌出,也不知为何,他近来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股似有若无的情绪不断在心头环绕, 让他胸口有种沉闷的窒息感。
他并不是那种毫无原则和底线的人, 昨日说的话也都是气话,他没想伤害她的,其实不论她做了什么,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的。
萧观雪昨天就已经后悔了, 那块玉佩也不是他送给苏茉的,只是被她凑巧捡到了而已。
他承认自己后来说的那些话完全是为了气气她,可是她未免也太冲动了, 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上去去抢, 他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
尤其是看到嫣嫣对他露出的那种冷淡如陌生人的眼神, 更是让他觉得整颗心都被人死死攥紧了, 那种从未有过的彻骨冷意,让他胸口憋闷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难受极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也能让他这般难受, 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顺。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肯对他服个软呢?
她根本不知道, 只要她肯承认自己对他是有些情意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可她偏偏那么狠!
萧观雪心底对她是存了怨的,怨她为了谢遇什么都可以做,又怨她对他全是利用。
可没有喜欢又哪来的怨恨,人对于自己真心喜欢人的要求向来要比对一般人更高,要求她在意自己,喜欢自己,信任自己,他不要求她对他像对待谢遇那样,可她偏偏对他全是算计和报复。
萧观雪紧紧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嘴上说着怨恨,心底到底还是不忍的,所以今日一早便来了南嫣的院子,想同她仔细说说清楚,顺带解释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可等他来时却发现这院子里早就没人了。
萧观雪一时有些怔住,却又不知该去何处寻她。
而此时院外的树底下坐着个十来岁的孩童,正捧着一包松子糖吃得相当开心。
小男孩看到萧观雪进了那院子,又想起先前那位漂亮姐姐交代过的话,便捧着那包零嘴儿上前问了句道:“哥哥,你是来找那个漂亮姐姐的吗?”
萧观雪认出了这小孩是隔壁的邻居,之前问诊时见过几次,听到他这么说,便立马上前问道,“你看到那个姐姐了,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小孩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都是松子糖,眨巴着眼睛瞧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回了一句,“唔,那个姐姐……走了啊。”
走了?
萧观雪愣住了,反复又问了一遍,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胸口顿时涌出一种心脏被揪紧的错觉,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难道真的这么厌恶他吗?
他便又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离开的吗?”
小孩摇了摇头,“唔”了声,又捡了颗松子糖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几口吞下,甜到牙疼。
“昨天晚上就走啦,走的可急了,那个拿剑的大哥哥跟着我阿爹一起去镇上买的马车,他人可好了,还给我买了这包松子糖。”
小男孩得意得将手中的松子糖举给他看,脸上不免露出十分欢喜的笑容,因为这包松子糖,他对那人的好感度蹭蹭蹭地上涨了不少。
萧观雪听他口中说的拿剑的哥哥应该是谢遇,可好端端俩人为何走的这么着急?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难道是真的打算和他彻底了断了吗?
一想到这些,萧观雪便觉得胸口好似涌出了无尽的沉闷和酸涩感,他强忍着按耐住心口的不适,又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走的吗?”
小童挠了挠脑袋,瞧了一眼眼前的萧观雪,又想起那个姐姐交代的话来,便点了点头继续道:“唔……我也记不太清了。”
“啊,我想起来啦。” 小童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心笑了,“好像……是跟什么婚约有关。”
“我阿娘说姐姐要跟哥哥回家成亲去啦,哥哥说他从前犯了错,不过姐姐已经原谅他了,所以他们俩要回家准备婚约的事情啦……”
十来岁的孩童早已经明白成婚的意思了,他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又捻起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神医哥哥你不知道吗?”
“我看过村子里哥哥姐姐成亲的,成亲就像我阿爹阿娘一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生好多弟弟妹妹,以后哥哥和姐姐也会一起生许多妹妹的……”
小孩乱七八糟的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萧观雪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在听到南嫣要回去跟谢遇成亲的消息后,便觉得身体骤然僵冷。
手中的药瓶更是一不小心被捏得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瞬间刺进了掌心,一股钻心的刺痛迅速蔓延开来。
成亲?他们要回去成亲了!
他突然想到昨日南嫣来找自己时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