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 因为咳的太厉害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喉咙里的那股腥甜逐渐在口腔内蔓延开来。
然而这痛却及不上心口处的万分之一,谢遇一手扶住身旁的柱子,防止自己因为无力而当场倒下来。
身旁的南嫣见状便上前扶了他一把, 只当作是对兄长间的爱护和关心, “阿遇哥哥, 你怎么咳得这样厉害,你的药没喝吗?”
谢遇动作一顿。
南嫣见他不答,又看他面色那副苍白的模样,便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我放在桌子上的, 你没及时喝吗?那药是按萧大哥的方子熬的, 可以治疗咳嗽的?”
她说着似要转身进去屋里看看,却被谢遇一把抓住了手腕, 想用力又不敢, 怕吓到她。他心底有些惨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果然啊,那药是嫣嫣放在桌上的, 可她却不像从前那样劝他喝药了。
是因为……她身边有其他人了吗?
谢遇手指捏紧, 指骨捏的有些泛白,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一旁的萧观雪身上,是因为他么?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萧观雪?
他从前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待他的好, 却不知道珍惜,在嫣嫣一心一意喜欢他的时候, 他做了那么多伤她心的事情……
而如今她只是和萧观雪表现得稍微亲密一些, 他便觉得整个人都受不了了, 尤其是那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叫他连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便只觉得胸口憋闷得要喘不过气来了,嫉妒又痛苦极了。
谢遇抬头看了南嫣一眼,看她面露忧色,眼中却再无其他情绪,只下意识捏紧了她的手腕,他迫切地想抓住点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去抓住,他只是在害怕,害怕他一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不肯再要他了。
他此刻才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是占有欲也是爱慕,他喜欢的人是嫣嫣,哪怕中了蛊毒快要死了,心里想着念着的人也只有嫣嫣,只有她而已。
谢遇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情绪。
缓了许久,那喉咙里的痒也终于缓和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哑声说道,“那药……有些凉了,所以我就没喝。”
他说完又抬起头,小心翼翼注视着她的神情,生怕她因此而嫌弃他麻烦。
这一幕与从前何曾相似,何其可笑,曾经他便是这般对待她的,对她的好视而不见,她那般小心翼翼地哄着他、讨好他,他却还要嫌弃她麻烦多事。
他从前为什么会这么蠢呢?蠢得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
南嫣听到这话却恍然似的轻敲了下额头,面上露出一副自责抱歉的神色,“哎呀,对不起啊,阿遇哥哥,是我忘了。”
“萧大哥早上跟我说你约莫片刻就能醒了,所以我就将药直接放在桌上了,我没计算好时间,都怪我忘了,那阿遇哥哥你在这儿先坐会儿,我去帮你把药热一下。”
她说着朝人露出温柔的笑,伸手将对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整个过程态度熟稔自然,似乎真的只是将他当做兄长了而已,眼里也只是对兄长的关爱,再无其他的什么心思。
可即便是这样,一旁的萧观雪还是忍不住皱了眉,他明显察觉到谢遇对南嫣的一丝不对劲,心底莫名地有些不适。
于是借着探脉的功夫,直接将两人交握的手掌分开,这才开口道:“谢遇,你蛊毒才解,心脉虚弱,昨日又不甚感染了风寒,所以适才咳得这般厉害。”
他说着又瞧了南嫣一眼,似乎是想将她支开,“嫣嫣,你先去将那药加热一下吧,若是再耽搁久了,只怕你家阿遇哥哥的风寒之症会愈加严重的。”
他故意喊了声她的小名,又加重了那声 “阿遇哥哥”。
而南嫣自然也听出了那声 “阿遇哥哥” 中隐含的些许醋意,可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抬眸瞧了他一眼,就见对面的萧大神医正直直盯着她,眼神不避不让,显然是并不担心二人的关系被旁人所知的,兴许还有点乐见其成的意思在。
南嫣故作不知,轻哼了声,朝他道了声,“知道了,要你使唤我。” 说完,这才转身离开了。
这般亲昵的姿态,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谢遇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用力捏紧了手指,明明他才是她最亲近的人,他才是她的未婚夫婿,可整个过程好似都与他毫无干系,这二人当着他的面亲近,反倒愈发显得他像是个外人。
直到南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谢遇干脆连原先那点表面功夫也懒得维持了,直接变了脸色,“你跟嫣嫣……”
“如你所见,我倾慕于她,日后我还会上明月山庄光明正大地提亲求娶,谢遇,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萧观雪也实话实说,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
“高兴?” 谢遇冷笑一声,简直想冲上前去用力揍他一顿,“萧观雪,你说这话时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嫣嫣与我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你当我是什么?”
萧观雪闻言也皱了眉,婚约一事确实很麻烦,“谢遇,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苏茉吗?你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想苏茉为你做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