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寝殿内。
楚离越又开始头疼了。
他不明白,明明还未到十五,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体内的魔气翻涌,这次的疼痛比以往几次来的更加凶猛,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底里的,头疼欲裂,痛苦难忍,可这次却没有人会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一整夜了。
楚离越猛喘几口,缓解了卡在胸腔里那种难受的窒息感。
他手上捏着那枚原本应该被放走的河灯,还有那张字条,看到这些……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又开始不停的翻滚起来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已经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个人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总是会想着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停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了……那些事情早该被遗忘了……
想到这儿,楚离越掌下猛地用力,那写着二人名字的小纸条瞬间被粉碎的一干二净,只要看不到与她相关的东西,应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等看到那盏河灯时……动作却犹豫了。
纵观整个殿内,那似乎是她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若是丢了,便连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
想到此,头疼也愈发严重了。
心底残存的那丝念想终究让他没舍得丢掉那盏河灯,反倒是砸了那桌上的砚台。
恍惚中那些记忆也愈发清晰起来,是他头疼欲裂时,贺南嫣守在他身边悉心照顾的画面……
……
他就这么生生熬了一夜,到了第二日,疼痛让他尚且有些回不过神来,上前伺候的侍女显得愈发战战兢兢了。
楚离越揉着微蹙的眉心,声音沙哑地问了句,“她在做什么?”
小侍女赶紧老实禀报着,“贺仙子什么都没做,一直待在寝殿内,只是心情不太好,还有……她想和魔君大人见面。”
处于神识混沌的魔君大人当即不耐烦地说了句,“我问的不是她。”
这下侍女也困惑了。
不是贺仙子的话,那还能是谁?
她从前是专门监视贺南嫣的侍女没错,但夫人不是已经……被送走了么?
难道魔君心底……还惦记着夫人?
这可怎么了得?
得知这个念头后,小侍女顿时更紧张了,生怕自己因窥探了魔君心底的想法而被灭口。
于是只能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地回复道,“大人您……忘记了吗?夫人……已经被送走了啊,她如今已经不在幽都,奴婢们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听到这话,楚离越瞬间清醒了过来,紧随其后的便是胸口传来的一阵轻颤感,让他不受控制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对啊,贺南嫣早就不在幽都了,被他亲手送出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不合时宜的浮现出着她的身影……
不行,不能再想她了。
楚离越抿紧唇,将脑海中属于贺南嫣的记忆全部驱逐出去,可他越是不去想,却偏偏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她哭泣时的模样,哀求时的可怜眼神,还有她小心翼翼模仿贺南婉讨好他的模样,每个记忆都是她,每个碎片都是她,全部都是她……
越想,楚离越情绪便愈发激动起来,捂着胸口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一掌袭向身旁的百宝阁,上头摆放的奇珍异宝瞬间落了一地,满地狼籍。
“滚!滚出去。”
侍女被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着,就连听到那个“滚”字都如同大赦,赶紧跌跌撞撞地退出去了。
而留在殿内的楚离越仿佛用尽全力才压下胸口涌出的沉闷痛苦的情绪。
他明明想要的是贺南婉才对,他都已经抢回她了,为什么还总是心不在焉,还总是……惦记着那个冒牌货……她明明骗了他不是吗?她明明是个替身不是吗?她明明一点也不重要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呢?
楚离越的头又开始痛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将心底愈发苦闷痛苦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用力按了两下眉心,随后转身去了贺南婉的寝殿里。
……
贺南婉昨天沉思了一整夜,她觉得阿越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是有责任的。
其实……当初成婚的时候她不该逃婚的,否则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如今的阿越冷漠偏执和暴躁有一半是她的责任,都是因为她才导致阿越和叶师兄之间的仇恨和误会越来越深,她应该早点解释清楚的。
她和叶师兄之间并没有什么。
楚离越来时,贺南婉已经决定了,她想离开这里的话就必须先安抚住阿越,不能再说那些刺激他的话,否则以他的个性,他会一直关着她。
“你想见我?”
贺南婉深呼了一口气,“嗯,我想把话和你说清楚,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楚离越抿紧唇,脸上面无表情,心底却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我们成婚好不好?” 贺南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最能安抚楚离越的情绪,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这话说完,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