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检查,他的神色就愈加惨然。
他的手无力地放了下去:“张医官说得没错,随安的精神力一直被人护着,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确实感觉自己没什么事了,怎么你们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苏随安温文地笑着,装作不经意地向四周瞥去,“对了,我回来多久了?是简元帅把我救回来的吗?他人呢?”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还以为那场战斗刚刚结束就被救了回来。
在一片沉默中,郝晖实在等不下去,他急切地问:“苏少校,你还记不记得昏迷之前的事?”
苏随安闻言露出一丝不自在,他试探着问:“把我带回来之后,简元帅怎么说的?”
“随安,你告诉我,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司望哑声问,“如实回答。”
苏随安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笑容敛起,缓缓地扫视过每个人,在白明兮泪痕未干的脸,以及司望通红的眼睛上停顿片刻。
“究竟出什么事了?”他一下子显得紧张起来,“简元帅……还好吗?”
司望闭了下眼睛:“你先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我再回答你想问的。”
他已经用尽全部自制力控制住自己,没有拽住苏随安的领子大声咆哮,逼问出他所有知道的事情,在看起来他的确知道些什么的情况下。
苏随安不安地动了一下:“我的光脑呢?带回来了吗?”
看见他这样的态度,没人想不出来,事情的真相绝对不是大众所知道的那个样子。
“苏少校,您的光脑随着您的……失踪,一起消失了,我们一直以为光脑您随身佩戴着。”
“什么?我明明把他交给了……”苏随安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住。
他终究不是彻头彻尾的蠢人,看向众人,慢慢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话一出,场中顿时更加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这样,就由我来说吧,也算是回答郝会长之前的问题。”
司望知道这是他应当承担的罪孽,他控制住情绪,用平板无波的情绪说起简子晏的反叛,以及被抓紧监牢,隐瞒去一些事情之后,说起他越狱为他治疗,然后在逃亡中被他找到,最后为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主动被虫母吞去,并将苏随安扔了出来。
“你说什么?!他被虫母带走了?”郝晖情绪激动地一把揪住司望的领子,愤怒地望进他深海般冷寂的双眸,“你知道虫母多想杀了他吗!你居然把他送到了虫母手中?你是真想看着他死吗!”
司望沉默不语,任由郝晖抓着他嘶吼,这些质问他在一瞬间就问过自己千百遍。
到了现在他怎么会想不明白,之前虫母之所以会突然带着虫族转身离开,肯定是因为简子晏临时操控了他。
在受到那种折磨之后,又操控虫母,又救出了苏随安……
他简直不敢想象,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苏随安脸色苍白,事实带给了太大的冲击。
“他没有把光脑带给你们?”他喃喃着,“我就是害怕他被误会,才刻意把光脑留给他,让他带给你们,他都做了什么?”
“什么光脑?他都没和我提过……”郝晖激烈的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他眼里倏然有光一闪,“等等,我知道有一个东西!说不定能找到小晏在哪里!”
……
这是众人第一次来到简子晏住的地方。
他不住在简家,嚣张地在军部开辟出一整层楼作为私用,说要当成他的卧室,除了他自己之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说违者杀无赦。他权势滔天,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当这层神秘的大门被打开,众人才发现,这里没有经过任何改动,甚至连简子晏自己住的房间,都只是经过办公室简单的改装,床都是最简易的那种行军床。
和世人想象中改造成堪比帝宫的华丽寝室截然不符。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人会觉得简子晏真是传言这般的人,大家只是沉默了片刻,就走进了卧室。
几人中只有郝晖知道要找什么,他目的明确,直奔床头柜。
而司望则看向简子晏的书架,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基本没有人看纸质书了,所有信息和资源都能在光脑上换取和阅读,但简子晏显然不是这种,他有一个硕大的书架,里面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
从医学到兵法,从专业书籍到各种小说,这些书虽然被保存得十分爱惜,但一看就知道被翻看过。
原来……他的爱好是看书吗?
世人都说……说什么?
司望恍然发觉,世人对简子晏的印象,居然只有一个嚣张跋扈,和不学无术,而这两个词汇,偏偏最不应该和他联系起来。
突然,他发现书架最上面一排的角落里放着一样东西。
本来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但他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它。
苏随安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立刻走过来:“司望,这就是我的光脑,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里面了。”
除了还在弄什么的郝晖,其他人都靠近这边,看着苏随安打开了光脑,投影出一段录像。
混乱的军舰中,苏随安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