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颧骨那儿是不是有个豁口？”宵萦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明显的很。”和光想起那张扑了很多粉的假脸，笃定万分。
“头发是不是看上去垂感特别好......”说这话的时候，三三的脸不知怎的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尽管被拉扯着头发，强忍泪花也要倔强地看着她。于是她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底气。
在课堂外开小差，她只这一次。
“......但发尾有点黄？”宵萦甩开心虚，很快恢复她本来的样子。
垂感好是好，颜色她却没注意。和光觉得宵萦心中八成是有了人选，她也着实想知道这人是谁，便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好像是。”
隔壁的女神一拍大腿，给自己拍了个弹跳。
“杉妹嘛这不是！”
许多不太美丽的记忆浮现。“还真是”，和光张嘴就接了一句。
“你知道是谁啊？”宵萦斜眼看她，似乎是在嘲讽她刻意迎合。
“夜宴花仙子嘛，惯会溜须拍马的那个......男孩子。”
宵萦闻言，转身正对着和光，握住她靠近自己的那只手上下摇晃：“看来是友军！”
听了半天，仲奚越发摸不着头脑，说好的交换信息呢？他和冰夷是被屏蔽了吗？
靠窗的冰夷换了好几个舒适的坐姿。闲言碎语太多，他就听进去个“杉妹”。这俩姑娘凑一块儿还真是能侃啊！这不，他开小差的功夫，两位女神已经开始交心了，他哪见过和光的另一面，双标嘛这不是！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好气人的哇！”和光倾身在宵萦耳边抱怨，亲热得像是俩姐妹在聊八卦。
“对不起嘛，你神神秘秘地不喜欢跟大家待在一起，我们属实不了解你，所以总是会放大你的言行，曲解你的意思。旁边再有一两个人拱拱火，这谁受得了啊！”
“得，自我认知还挺清晰......”
“是吧是吧，我这人还不错吧，”宵萦旁若无人地炫耀自己。受到冰美人的认可，她笑得眼睛弯弯，天真地释放着可爱。
冰夷仲奚像候场的演员，逢人便要问“到我了吗？”只不过他们也不敢真问出声来。
见缝插针，趁着两人还没开启下一个话题，仲奚生硬地挤进一句：“所以杉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话题终于被拉回来。
怕重蹈覆辙，他不仅挖了个坑，还填满了沙石：“在人间炼制这么大体量的像，一般都是为了供奉神明，我的意思是，杉妹铸的是神像。”
末了他还跳起来踩严实：“所以你们看清神像铸的是谁了吗？”
......
很好，大家已经开始沉浸式思考了。
但思考时间未免太久！
这期间，和光眨了二十八次眼，冰夷“啧”了七声，宵萦等着等着，竟然发起了呆。
“没有啊？！”仲奚简直要暴走。
三人吓得均是一愣。
“要不回去看看？”仲奚不怒自威。和光冰夷没敢抬头。
还是宵萦最勇：“可中街那条缝都快腻好了！难不成再给人劈开啊？”
“妹妹咱们是神啊，遁地不就行了？？？”
“......恐怕不行。”冰夷按了按太阳穴。
和光略显尴尬地低头，用手掌遮住额头和眼睛，避免与他人有眼神交流。
“啊？”仲奚不明所以。
“嗯，是这样的......”冰夷努力措辞。
和光心一横：“我把洞穴封了。”一言以蔽，她抬头对上仲奚瞪大的双眼和宵萦僵硬投射过来的目光。
在三人无语的瞩目中，她站起身，绕着椅子走了一圈，又坐下。焦虑的手再次伸向眉毛。
“哎呀。就是怕地震塌方嘛~”
未得到想要的回应，她明显很是心虚，似乎要给自己壮胆：“我封都封了，还能怎样？啊？”
“你还......挺强势。”宵萦咂了咂嘴，嘴上数落着，手却伸过去拍了怕她的肩。和光立刻就把谋杀眉毛的手拿下来。
接连被刀，仲奚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给自己洗脑。
眼前的仲奚人淡如菊，但和光还是从他颤抖的气息中觉察出他的杀气。
“毕竟亲眼见过，我们回忆一下吧。”冰夷帮和光找了个还凑合的台阶下。
像记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太容易被质疑，毕竟他们相互之间都不了解，更遑论评价记忆。
模糊了到达成功的方式，也就给成功的到来增添了一份期待。
果然仲奚松了口，虽然只有简单的“也行”。
在漫长的回忆中，气氛又陷入了焦灼。宵萦双手撑住椅子两侧，把头架在自己的锁骨上，食指叩击椅子腿，发出不耐烦的“咚咚”声，仲奚转头对着窗外只剩半个脑袋的落日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和光冰夷几乎同时睁开眼睛，视线恍惚交错一刹，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聚焦，异口同声地唤出：“平西”。
“难怪。”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仲奚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