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陶逃走了,落荒而逃,林迁站在那条走廊的尽头,望着她,眼里的光明明暗暗,黑白分明。
他轻笑一声,眼底落寞。
姜陶的逃啊……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姜陶都有意避着林迁,她不敢直面他,她怕,自己不经意泄露出什么情绪,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她惶恐。
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惶恐些什么。
今天下课,外面的火烧云,布满了天空,红的梦幻,路人都在拿着手机拍照。
路上人来人往,三两驻足。
姜陶在路上混混沌沌的闲逛,失魂落魄。
漫无目的,不辨方向。
一阵吼声惊醒了她。
话里话外,恶意满满:“就你小子啊,长得到人模人样的,前几天就你砸我兄弟场子!看不出来,胆子挺肥啊!”
是从深处的巷子里传出来的。
姜陶加快了脚步,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嗯,是我,呵,又怎样?”
满满都是嘲弄。
听到这句她硬生生的停住了脚。
这声音低沉又肆意。
姜陶很熟悉,她觉得好像林迁,她悄悄绕过去,偷偷的看。
好多凶神恶煞的人,围住林迁,他很高,即使被挡住,也能依稀从缝隙间,看清他的脸,神情轻蔑又不屑。
姜陶眼睛瞪的溜圆,心砰砰乱跳,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强撑着镇定,转身,跑远,快速拨打报警电话,她紧张的手抖,很快,电话拨通了。
她语句清晰的告诉了他们斗殴地点,听到对方的回复,她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是崩溃,是无措。
“你们快来,他们好多人,他会伤的很重的。”破碎的哭音。
—
回到事发地点,那个巷子几乎没有声音,安安静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姜陶知道,仔细听是有拳拳到肉的打击声,还有闷闷哼声,听得她揪心的疼。
街道车水马龙,汽车声,交谈声,都掩盖住了巷子里的声音,谁也没发现。
听到那些声音,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可到迈出去那一刹那就有停住了。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妈妈的尖锐疯狂,她的歇斯底里,她像是被侵入领地老兽,做着最后的挣扎,多年身体虚弱的她,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她晕了过去,再一次进了医院,差点下了病危通知。
姜陶不受控制的流下泪,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帮不到他,妈妈根本无法接受她受一丝一毫的伤。
她理智的分析,分析到最后她能做的只有等待,祈祷警察快点来。
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没有人上前询问,她试着去找人帮忙,可他们都不愿多管闲事,她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恳求,崩溃的哭声,细细微微。
林迁一直被压着打,他不还手,甚至可以说是心甘情愿挨打,一拳又一拳,他有种解脱的快感。
头顶的血,流过眼睛,一片血色。
恍惚间她听到细微的哭音,压抑的哭声,听见别人的呼救。
“求求你,帮个忙吧。”
“他真的伤的很重。”
“求求你了。”
破碎的哭音一声一声敲在他心上。
好像姜陶的声音,他好笑的想,真是被打傻了,还幻听了。
身体却实诚的蜷缩起来,用手护住脸,护住脑袋。
脸上别留下伤口,不然姜陶可能会担心的。
可是好像有点护晚了,他动了动嘴角,嘶,好疼。
然后昏昏沉沉的被打。太疼了,他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
姜陶再一次回到那个巷口,悄悄的探头看他。
突然,视线中看到一抹红色。
轰隆!
血!
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被没顶的恐惧淹没,随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愤怒!
脑子跟不上身体,还没想好怎么做,人已经冲了出去。
“住手!”
她一个人穿越重重人群,挡在林迁面前,声音很抖,但是带着浓浓的怒气。
她的声音冷静又冷漠。
“我已经报警了,最近的警察局距离这里不过2公里,还有距离我报警已经过了五分钟!”
她握紧笔尖,随时准备与他们撕打。
空气凝滞,两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警笛声的到来打破了宁静。
所幸!
紧绷的弦,应声而断!
“md,算你小子走运!”
旁白:反派经典语录!
—
“这里,是这里,你们快来。”
是有些沙哑的女声,声音不清脆明亮,可对于林迁来说,像冲破黑暗的光,拯救了他。
那些人骂了几句,四散跑开。
林迁动了动手指,慢慢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他看见姜陶跑过来,脸上满是泪痕,满脸担心,她身后最后的一缕晚霞,像为她打着光,直愣愣的闯进他的心,照亮他,驱散黑暗。
霎那间,林迁觉得自己好像好干净,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