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官员在暗流涌动。
按道理,晏君乐不应该跳那个坑的。可是涉及韩氏,韩氏又关涉到多年前掉换皇室血脉的那件事,韩氏又是不能见光的人,所以晏君乐没有让属下去查,而是自己亲自深夜前往兴南坊,去信上的那个地址看一看。
可惜,他并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晏君乐只好一头雾水地回来了。直到现在,这还是他的一个谜团。据说他走后不久,兴南坊有一处院子失火了,晏君乐直觉不对,让人去查问了,好不容易才撬出了一点消息来:原来院子主人是一个三十多的夫人。不过在失火之后,他们就全部搬走了。
晏君乐有直觉,那个夫人就是他的妻子,韩氏。
但聪明如他,依然没有察觉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韩氏会忽然离开?是皇帝知情的么?
因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晏君乐连自己的仇人定蓟公主今日上朝,都暂时顾不得了。
但是,晏君乐不出马,也多的是来狙击诸葛盈的。他们早就憋了多日了,差点连年都没有过好,让陛下给耍了一通,送上去的奏本陛下压根就没有看,反正他有理由——已经封笔了。这你能怪他不成?
好不容易盼来了这年假后的第一次上朝,不少人都摩拳擦掌,一定要将定蓟公主从朝堂上“赶”下去,否则男子雄风何振?
届时家中妇人、女儿个个都学得定蓟公主那样,那他们为人夫、为人兄的,还怎么做一家之主,怎么逞威风?
皇帝在龙椅之上,眼观鼻,鼻观心。
御前太监常希道:“诸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常寺卿龚大人出列:“臣有一事不明,定蓟公主身为女子之身,如何能出列在此?恕臣失言,公主确实有功,但如此争强好胜,实在有违女德。”
诸葛盈:???
我可去你爹吧。
女德,女德,你倒是自己先讲讲男德好么!
好在有人帮她说话。大理寺卿刘煜道:“龚大人此言,本官不能苟同。若论功劳,定蓟公主帮助朝廷收回了蓟州,而你龚大人自科考为官,已有三十载,可曾有过类似的功劳?”
不少人都垂眸,无声地笑。确然如此。
龚大人被刘煜的这一波攻击搞得面色发红:“你!本官在其位谋其政,军事本就与我无关。”
刘煜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按照你这么说,定蓟公主本就是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她便是不入朝参政,也不影响她安享富贵。她要是真的觉得军国大事与她无关,那么此时蓟州仍在北翟手中,如何能回到我大安呢?龚大人,你说公主‘争强好胜’,若是‘争强好胜’便能回归一个州,本官也愿意‘争强好胜’了。”
上官打前锋,大理寺的其余人也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如此。
闻言,大理寺少卿便也出列道:“下官也愿意‘争强好胜’。”
龚大人:“……”
得得得,就你们大理寺能说!
皇帝坐在上头,见刘煜三下五除二就把龚大人打趴下,心下一片暗爽,便道:“刘卿所言有理。”
龚大人节节败退,又有礼部尚书孔漫出列。他是正儿八经的孔家人,孔子后代,虽然中间断过很多层,但他自称是孔子后代,又有谱系为证,新朝初立之时,确实将这孔家立为了一个儒门牌坊。
诸葛盈知道,这如今的孔家,就是一个活招牌。
有些孔家人的做派,只怕是孔圣人还在世,看了也得要厥过去的那种。
孔漫理直气壮道:“公主身为天家之女,本该做天下女子典范,如何能与我等男子同处一室议事?敢问公主,你可读过女四书?”
他已经打算好了,若是公主仍不退缩,他的下一句就要带上皇后娘娘了“娘娘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如何生出如此不守女德的女儿来?!”
这一次,不需要别人来为诸葛盈说话,她自己就能上了。别人都将刀剑刺到她跟前了,若她还是窝窝囊囊的一言不发,才是被人耻笑。
众人看着此前站的端正的定蓟公主出列道:“本宫并未读过女四书。”
“呵。”孔漫嗤笑一声,你承认就好,正要抓住这一点大加嘲讽。
定蓟公主比他一开始还要理直气壮:“读女四书可以让我收回蓟州么?”
轰!
她又看向孔漫,状似疑惑道:“孔大人难不成读过女四书?可孔大人也并未收回蓟州啊。”
这些人,想要抹除掉她的功劳,想要拿她的女子身份说事,不管是因为背后有人授意,还是自身想要如此,诸葛盈都不会容忍他们一再忘却她的功劳。那就是事实。要是人人都如大理寺刘煜那般看重实据也就好了。
到底行不行,别拿性别说事,就看谁做出的实绩多!
诸葛盈靠着蓟州一事成功二杀。
孔漫确实没有为朝堂做过什么大事,更别提和收回蓟州这样的大功相比。一时间,他面色涨的通红,只能说一些“女子不可如此”“贻笑大方”云云,惹得不少人鄙夷。
就算是那些真的不赞同公主参政的,也见不得孔漫如此没用,窝囊!
便有人出列道:“公主立功,为朝廷迎回了蓟州,将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