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就是了。你之前爱读书,每日去崇文书院上学的事,阿爹不拦你,可如今,还过上了这样辛苦的日子。”
一看就知道诸葛盈不是进去玩玩的,而是真的做了成绩出来。她白日里上学,想必就是晚上上值了。这对一个公主来说,难道不是一种过分操劳么?
皇帝实在是不忍心。
诸葛盈却道:“父皇,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您方才不是说答应我一件事么,请您恩准让女儿入朝参政吧。”
皇帝:!!!
他没想到,女儿还有这样的宏图大志。她为了什么呢,这样汲汲营营的生活,对一个小娘子来说,又有什么好的呢。她又不是没有家世,要靠自己往上爬的。她是全天下身份最高的小娘子了,生父是皇帝,生母是皇后,谁都欺压不过她。
他顿时沉下脸:“阿盈!”
常侯见这对父女似乎有话要谈,反正他该说的也都说了,此时还补充了一下:“陛下,并非臣偏爱自己的属下,可定蓟公主确实聪明机敏,十分能干,陛下即便不允许殿下参政,也得让她重回臣的万罗殿来。”
“臣说句话,殿下这样的天资,何止百里挑一,万里挑一都不止。陛下若因男女便有所偏狭,实在不必。臣话已至此,先告退了。”
常侯说完就溜,却不知道这番话在皇帝听来宛若惊涛骇浪。
他的女儿,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么?他不禁想起了尚同和尚给她们测算的时候,当时尚同还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就说沈文汐和诸葛盈一个“拨云见月”,一个“柳絮之才”。现在看来,那“柳絮之才”是说沈文汐,“拨云见月”的是自己的女儿诸葛盈。
常侯劝自己别因为男女之别,就看轻了女儿的本领。可皇帝脑子里的那根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转过来的。
没有外人了,皇帝也直接问诸葛盈:“你为何要参政?”
他拧着眉头,又做了多年皇帝,乍一看还挺吓人。可诸葛盈连太上皇冷着脸都不怕,更别提皇帝这个在皇帝资格上远远不如祖父的人。
她早就准备好台词了,如今正好用上:“父皇,您让我把您当做阿爹,和寻常人家差不多,可实际上您是皇帝,您喜欢韩氏,便纵容这个害了我的女人仍活于世上。若您是我的阿爹,必然会想一想我。可您只想着她,所以您是我父皇,并非我阿爹。”
她直言不讳,将皇帝的那层遮羞布完全撕扯下来。皇帝的自尊心、作为人父的底线,都没了个干净。尤其是被女儿说到“叫阿爹”这件事,确实是皇帝之前某一次让诸葛盈这么叫的,说是亲切,不必讲究那些规矩。
可是皇帝回报给她什么了呢。他出于私心、由于私情,将韩氏保住了性命。还有晏首辅,也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有官做。
皇帝对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是亏欠很多么。
诸葛盈继续说:“女儿的确有一些小聪明,日后也想护着我阿娘。阿娘不容易,嫁给您多年,却只有我一个孩子,之前还养了别人的儿子十多年。她年纪也大了,想必也不能给我添个弟弟妹妹,只能依靠我。”
“我既然有这个本事,父皇为何不让我一试呢?”诸葛盈坚定地看向皇帝,“我所求不多,不过是有些权力护着我们母女就够了。”
她当然也知道皇帝心里的隐忧,嘴上还说道:“若女儿有幸能站稳,日后不管是二弟还是三弟继位,只要是阿爹选中的继承人,我都愿意全力辅佐。”
在皇帝这里,诸葛盈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辅佐皇弟的公主。她这么聪明,她不吝于展示出来,她是有野心,可她只是为了保护母亲,她有什么错呢。她最终目标也最多是个摄政公主,所以父皇完全不用担心她。她没有更多的心思了。
她说的明明白白,只看父皇愿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这个有野心的女儿,想说她几句,却不知道怎么说。她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还有一个常侯为她撑腰,虽然常侯是不要紧,可这个女儿的确有用,能用。
她确实聪明,如果不是的话,也不能入万罗殿不久,就立下此大功,甚至为朝廷收回了蓟州。
皇帝艰难地开口:“你是如何知道新城郡王来燕京是对你下手的?”
之前他们都只顾着和北翟谈条件,反正万罗殿已经把人抓到了,至于是如何布网的,可以暂不考虑。
诸葛盈将自己收到的消息、自己如何从中分析出来、如何布网的,一一说了。
说完,还用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望着皇帝。
皇帝有些不自在,可想到确实愧对女儿,史上也不是没有过摄政公主,确实有些动摇。他摆摆手,让诸葛盈先回去:“万罗殿的事应是父皇安排你的吧,你继续好好做着。至于入朝一事,你容父皇多想想。”
诸葛盈对他笑了笑:“是。多谢父皇。”
去他的狗阿爹!好在有太上皇,不然这狗币皇帝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算账呢。这个狗爹,没有心的!
定蓟公主走了之后,皇帝在殿内站了许久。一方面,他的确不想让女儿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行,一则觉得女人不配,二则觉得女儿会很辛苦,女儿嘛,好好锦衣玉食就够了。可另一方面,他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