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不是太子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要牺牲自己!
“阿爹,阿娘已经没有了。女儿的半辈子也毁了。您不想着将我嫁给一户好人家么?”晏知倔强地看着晏君乐。
晏君乐:“???”
且不提如今多事之秋,他能不能为晏知找到好人家,只说一句,“你阿娘新丧,即便是罪人,你作为她女儿也得守孝三年,难道你还有心嫁人?”
晏知心头一虚,她之前的确把为娘守孝的事给忘了。可这有什么!“阿爹,我已经快十五岁了,若是再耽搁下去,便是被人挑的份了。”
晏君乐险些没被这个糟心女儿给气死。这事要是放在旁人家里,和亲哥哥那样,晏知早就被浸猪笼了。也就是他晏君乐心善,对亲女儿不忍心,才把她留在家里的。
偏偏这个时候晏恕还要挑拨离间,对着晏知道:“你和我清清白白的,什么叫耽搁!我与你,分明什么也没有!”
晏知被他叫破,心里慌死了,惊慌失措地看向晏君乐。
晏君乐:???
他神情严肃地看向晏知:“阿知,你先头不是与我和你阿娘说,你和太子已经成事了吗?”
是晏知非说自己已经把身子给了太子,他迫于无奈,也不忍心女儿去死,才想办法说服太子,让太子娶晏知的。要是晏知当时被送去道观,又何至于闹得沸沸扬扬!晏恕如今也不会背了娶妹妹的黑锅。
晏君乐这么一问,晏恕也是:???
“我什么时候动过你了?”晏恕简直无法容忍这种指控,“在承恩公府听雨阁,分明是你黏着上来,可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他最多是动了一下晏知的腿和脸,哪有和她做到那一步!
晏常平目瞪口呆,看着这场闹剧。他人小,但是亲哥哥和亲姐姐反目,又夹杂了男女之事,他实在不敢吭声。
晏君乐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晏知,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让管家将晏知送回老家的庄子上养着,对外就说她在养病。
晏知再如何求情也没有用。
晏君乐露了一手,震慑住另外两个孩子,才道:“我是你们的阿爹,不希望你们骗我。阿知在庄上养病,家中只有你们兄弟二人,要互相扶持。以后振兴晏家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晏恕:“是,阿爹。”
他知道晏君乐在敲边鼓。
晏常平一咬牙,也应承下来。
最后,晏君乐留下了晏恕,问他:“你可甘心?做过了太子的人,如今只是一个不能科举之人,最多就是富贵闲人。”
晏恕在亲爹面前自然不掩饰:“不甘心!那个位置,我坐了那么多年,如今要给二弟三弟坐,我不甘心!”
好,有恨就好,有不甘心就好。千万别是一蹶不振的。晏君乐眸中闪过笑,“从前你不养在阿爹身边,其实阿爹阿娘也想你得很。其实当年阿爹阿娘兵行险着,也是为了你。你阿娘如今更是为你付出了性命。你细想想便知道,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晏恕听得心头一动。的确,晏君乐和韩氏为了他,才冒的风险。“儿子知道爹娘的好。”
晏君乐问道:“恕儿,阿爹会想办法,让你重回太子的位置。”这万里江山,迟早会是晏家的。
“阿爹,可如今阿娘已死,我也被证实不是皇家血脉。如何还有机会回到太子的位置上?”不是晏恕看低晏家,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靠着皇帝对韩氏的爱才能换孩子。可现在……
晏君乐面上一笑:“恕儿还是经的事太少了,不晓得这日星变换,斗转星移。现在是真的事,几年后或许就会变成假的。现在是假的,几年后或许为真。有志者,事竟成。”
他历经两朝,对阴谋诡计十分精通。
确实没有经过多少事的晏恕忽然对这个亲爹生出了惧怕,他一琢磨:“阿爹的意思是?”
“有些事,不必说出来。你只管按着阿爹的意思做就是了。”晏君乐抚了抚长须,“该是你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
就像首辅这个位置。不过是暂时失去而已。
晏恕走了之后,晏君乐才感到疲惫。说是让晏恕回到太子的位置上,可哪有那么容易。如今他这两个儿子在明面上都废了,倒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降低太上皇和倒晏派对他的提防心。
好在他未雨绸缪多年,在外头还有血脉。如今双管齐下,一边让那边的儿子努力科举,好在他是个聪明的,一边哄着晏恕这一头。
什么时候,还得去乌衣巷一趟。许久没见眉娘,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担心自己。
唉,银钱委实不多了。被诸葛盈那狗崽子弄去了一万五千贯之后,他的家底便只剩下五万贯了。这还是他外祖那边生财有道,加上他自己一些不正当的收入得来的。
崇文书院早就开学了。只是诸葛盈此前一直在宫里,案子没有完全分明的时候,她去了书院也是被人用眼神打量。
如今她作为皇室公主去崇文书院上学,也证明了书院的实力。皇家子弟在国子监等宫外书院上学,其实也不是没有先例。
比如宣明太子,就曾经以“周家表少爷”的身份去过国子监上学好几年,当时裴初骤也与他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