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胎儿的性别。当时我为娘娘把脉多次,十分确定娘娘怀的是个女胎,如何生出来却变成个男胎?”
“更让我害怕的是,与娘娘同日产子的,同在行宫的,却还有一家人。便是晏首辅的夫人韩氏。”
“呸!不知道离开太医院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是哪家权贵将你挖出来,攻讦太子殿下的身世!”方大人持续为太子殿下冲锋陷阵,“这等妖言惑众的说法,也能信么?什么根据脉象摸性别,诸公可真的信这种说法?”
一时之间,从对太子身世上的疑惑转向了开医学大会的节奏。这种脉象之法,确实玄而又玄。
“是啊,这难道能作准的么?”
“妇人之道,妇人之道啊!生男生女,脉象能实打实的作准么?”
秦漫拱手道:“草民不才,但这的确是我秦家秘技,草民不敢欺君。”
“哦,你的意思是,晏首辅就敢欺君了不成?”有人步步逼问。
秦漫不吭声了。满晖又道:“秦漫向臣举报此事后,臣立刻去查证,果然秦家祖上确实有过这样的经历,为其他妇人诊出孩子性别的,只是数量不太多。据说是秦家怕世人重男轻女,将好好的女胎作践掉,方才停止帮人把脉摸性别。”
“哈!妖言惑众!满大人莫不是也被秦漫蛊惑了不成?”方大人道,“满大人不过查证一二,这有什么!若是秦家有意提早放出风声,故意给满大人查到的呢?又没有什么实打实证据。”
秦漫:“秦某不才,但于医术一途上,的确颇有钻研。数十年来不敢懈怠。这种摸性别的秘技,却并非秦家独有。早在百年前,周神医的《医术辑要》中就曾讲过一个例子,为小国之后摸胎儿性别。无独有偶,前朝的杂书《几方谈》《路由传记》里,也有记载类似例子。秦某所言绝非孤证。书籍未散,皆有实证。”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方大人,“方大人孤陋寡闻,却不是人人都如此的。”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方大人又羞又怒,“这些都是医学书籍,本官从事仕途,不知又有什么奇怪。”
秦漫又道:“陛下,在这朝堂之中,不单是秦某知晓把脉摸性别的秘技,还有一人,他或许也知晓。”
皇帝目光幽幽:“是谁?”
秦漫直接望向百官之首:“正是首辅大人,晏君乐!”
晏首辅被指证,依然不疾不徐道:“秦院使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臣自幼习读诗书,不通医术。”
靖远伯也跳出来道:“荒谬!我靖远伯府陆家与晏家素无来往,别说我妹子绝不会换孩子,就算换孩子,为何要寻他晏家!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有些耳聪目明之人便在心里琢磨了一遍,是啊,这种换子大事,何必找上晏家呢?晏家能给陆家什么好处?又不是真的靠谱。真的要换孩子,还不如换个有陆家血脉的儿子呢,就算当时靖远伯夫人没有怀孕,那由靖远伯府来过一道手,岂不是更安全?对皇后娘娘来说,她为何要选择晏家而不是自己的母族陆家?
可惜靖远伯的疑问很快就被秦漫的话打断了过去。
秦漫道:“娘娘为何选择晏家,草民不得而知。草民却知晓,晏家说是世居燕京,实则迁入燕京也不过四代而已。早些年,晏家居住在青州府一个叫鹿角村的地方。当时晏家也已经是耕读之家,可世人不知道,晏家也是儒医!晏家最早是做医者的,只是后面才慢慢改为出仕。若陛下不信,草民也有鹿角村晏家人书信为证。他们与燕京晏家早已分家,可仍然知道祖上来历。”
晏首辅心里一紧,秦漫已经查到这个地步,看来这是不可否认的了,“祖上的确曾通医术,只是到臣祖父这一代便不习医术了,臣更是一无所知。难道祖上做过医者,臣就不能科考,不能为官了吗?”
满晖冷目道:“祖上有人行医,自然不影响你晏大人科考为官。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因为把脉发现夫人韩氏腹中是男胎,便有意与皇后娘娘勾结,换了她与陛下的孩子,混淆皇家血脉!”
皇帝瞳孔一缩。当年他决意换孩子,的确是看在韩缃的份上。他不喜欢陆皇后,但他喜欢韩缃。
他一开始,其实也没有打着要换孩子的主意。只是,在行宫他见着了缃儿几次,偶遇她几次,那种感情又起来了。缃儿说“自知无缘”,可他如何能受得了美人垂泪?
于是便动了换孩子的心思了。当时他也确实没有想到缃儿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只想着,不管是男是女也好,他要留一个缃儿的孩子在身边。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是这才能证明他们之间纯洁无瑕的感情。他不在乎那些。
他就要做她孩子的爹。后面缃儿发动了,生了儿子,皇后生了女儿,他就把人给换了。皇后所出,当然是太子。他诸葛晟就要捧缃儿的孩子做太子,给他最大的荣耀。
如果秦漫说的是真的,晏君乐那厮早就知道缃儿肚子里的是个儿子,那岂不是早早就图谋他的帝位了?晏君乐!你也敢?
皇帝又开始眼神幽幽了。
晏君乐跪地:“秦院使空穴来风,恕臣不能认。臣根本没有这等秘技,秦院使曲意造谣臣与太子,也不知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