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厨房备菜,哎对了,仙君有什么忌口的吗?”
沈凌夕道:“你刚赶完车又要做这么多事,需要帮忙吗?”
他在凡间游历时从来不让人在身边服侍,这些琐碎事情都是自己做。
书僮没想到仙君主动要求做杂活儿,赶紧摇头道:“烧水的事跟看灶的伙计说一声就行,药材事先配好了,饮食方面您就更插不上手,我得亲自看着,因为我家少爷从小挑食,他不吃天上飞的,不吃水里游的,地里种的不吃香菜、茄子、苦瓜、莴苣、胡萝卜、水芹……”
沈凌夕:……
病人的饮食禁忌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上神打了一万年都没发现自己的对手居然这么娇生惯养。
沈凌夕修的是无情道,慕长渊的情绪却反复无常。
上神虚心求教:“假如惹他生气了要怎么办?”
书僮道:“顺毛捋就行!”见仙君并不理解的样子,择一挑了件具体的事:“……要不您拿几本话本上去吧,少爷最近喜欢打发时间,只要肯让你进门,您再随便哄他两句,保准都能哄好。”
世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如何哄人呢?
沈凌夕默然片刻后,说:“那你去忙吧,我去搬书。”
刚才那阵锁链声来得蹊跷,等修士们再回神时,门口的两位美人已经不欢而散。
凤起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想起祭品临走前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和那一抹血红泪痣,忍不住往厢房的方向看去。
“聚魂棺”能与邪祟签订共生契,假如献祭成功的话,以后这美人就归凤起语所有了。
漂亮又凶残的美人就该铐起来玩。
凤起语如此想着,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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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渊灌进几杯冷茶后稍稍冷静了一点。
仙魔本就是殊途,自己堂堂天道魔尊,为这种事情吵一架确实没必要。
天色将暗未暗,慕长渊坐在临街的窗边,看街道上人来人往。
心口灼烧感减弱后,体内破风箱般的寒意再度蔓延开来。
他看见沈凌夕搬出一只木箱,里面都是自己搜罗来的话本,沈凌夕翻开最上面的一本看了两眼,面露疑惑。
尽管话本里记载的都是些小道消息和杜撰的故事,但这确实是快速了解民风民俗的一种方式,同时还不引人注意,很适合需要复习的慕长渊。
沈凌夕表情若有所思,慕长渊笃定他什么都思不出来。
不远处街角有人鬼鬼祟祟地盯梢,看见慕长渊立马一溜烟就跑了。
“嘁。”魔尊冷嗤,关窗时锁链又响了一声。
沈凌夕见封面上的“□□”,知道是被下了禁咒。他施法解禁,就看见那些框框里探出“啊啊啊不要啊不要啊”、“好大好深,请、请给我更多”和“要坏掉了呜”的字眼。
“……”沈凌夕抬头看了眼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传讯符打断了上神对人性的思考。
这是仙盟修士用于千里传讯的,功能颇多,需要时还能投射身影。
沈凌夕并没有把裴青野放出来,而是轻声道:“师叔。”
裴青野:“我估摸着病人赶路到这个时间应该是极限,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街灯排排点亮,云城的夜市也热闹,白衣修士伫在街边恍若遗世独立,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嗯。”
“怕你不习惯,陪你聊几句。慕长渊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
裴青野顿了顿,试探道:“那你有没有……欺负他?”
沈凌夕不说话了。
“咳,”裴上仙清了清嗓子,略微尴尬道:“师叔就随便关心一下,咱欺负了也没事,不要有心理压力!”
沈凌夕想了想,没把慕长渊知道玄宗门的事告诉裴青野。
三位上仙都不放心上神跟着魔尊跑了,派裴青野过来打探口风,裴青野没话找话讲几句,就挂掉了通讯。
沈凌夕合上话本,抱起小书柜,转身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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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上神小的时候生活在不周山的临渊水榭,他性格冷淡,仿佛早已成为天道意志的一个象征符号。
走到厢房附近时,他听见房间里断续的咳嗽,听起来像个随时散架的破风箱。
沈凌夕脚步没有迟疑,推门而入。
清苦药味扑鼻而来,转过屏风才看清房间内的八仙桌被挪到墙边,空地上摆放一只大浴桶,正散发着袅袅热气。
桶里还有一只魔尊。
慕长渊刚浸入药浴水中,知道沈凌夕在外面,故意咳给他听的。
沈凌夕将小书柜放到桌上,问他:“为什么不锁门?”
慕长渊闭着眼,懒洋洋地将胳膊搭在桶壁边沿:“泡完方便喊择一。”
书僮从清早忙到晚上,几乎一刻不得停歇,沈凌夕说:“你自己有手有脚,让一个孩子给你跑前跑后。”
慕长渊笑了:“心疼了?”
“我娘那天要是不买他,择一就要被老鸨买回去做小倌儿了,那时候怎么不见仙君上前伸张正义?”
这话有几分强词夺理,天下那么大,沈凌夕也不见得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