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委屈的跟你们说,说她自己只喝了啤酒,而且离喝酒时间过了好几个小时,酒精早就散了,说我就是故意报复她,要是没有执法记录仪,我是不是还要背一辈子黑锅?”
说着,她就为自己感到可悲:“当然了,在你们眼里,楚思思喝那点啤酒没什么错,因为她学习好,是学霸,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时候母亲以楚思思为荣,经常把楚思思挂在嘴边,说她以她们校理科成绩第一,全市理科第五的成绩考上了qh。
只可惜,她自己学习一般,那么努力,也才考上了警官学校。
再后来,楚思思又是全额奖学金考上了常青藤名校,而她呢,做了个最普通不过的交警。
她自己也知道,没什么值得母亲骄傲的。
她说:“所以你们还是认定我查她就是为小时候的事情故意报复她,还替她辩解说,她只是酒驾不是醉驾,那点酒精含量不算什么,在你跟楚一山看来,我如果要是她的亲姐肯定就通融过去了。当时那么多同事都在,我又刚去,你们还真把交警队当成我家开的呢?!”
俞钰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洛飒看着俞钰一字一顿道:“我记得五年前跟你说过,这辈子别在我面前提她,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跟前提起你那宝贝思思怎么怎么样,之前我都忍了,因为您是我妈,我体谅着你,还犯贱的想,哪天你可以从心里面认同我,关心我,但你呢?”
说着,她自嘲一笑:“今晚骗我过来,真是为了让她给我道歉?还是说,其实你就是为了让你那个宝贝女儿和老公过的开心才这么做的?”
俞钰双手发抖,她望着洛飒,感觉这不是她的女儿,她的洛洛不会那么言语刻薄。
她红着眼眶:“洛洛,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
洛飒别过脸,曾经她最在意的这份母女亲情,委屈了自己也想一直拥有的所谓母爱,今天她突然觉得没意思。
她努力争取的,委屈守护的,却不及楚思思的一句话来得重要。
很多时候她问自己,俞钰不爱她吗?
应该爱吧,因为她是她生的呀。
有时候她迷茫了,又问自己,俞钰爱她吗?
大概也没那么爱吧。
不然,她怎么会舍得把她送走呢?
母爱的确是最伟大的,可并不是所有的母爱都一样啊。
她一直觉得自己心里挺健康的,不变态,不极端。
虽然话少,但至少还会跟爸爸撒娇,还能跟舅舅一家畅聊。
其实,她早就病了。
面对母亲时,她是病态的。
不然,这么多年,她怎么会这么隐忍?
明明母亲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爱,甚至连基本的照顾都做不到,可她为什么还会无限期盼那点母爱?
电梯门开了,有人出来,俞钰整理了下失态的情绪,跟洛飒说:“我们找个地方说。”
洛飒也想今天一次性把话给说开了,路这么宽,以后各走各的。
两人来到酒店休息区,谁都没坐。
俞钰眼里还是泛着泪光,她自己也觉得委屈:“洛洛,你误会妈妈了,妈妈怎么可能光顾着别人高兴,不管你的感受呢?我这次让你来就是想着思思给你道歉后,能让你心里舒坦一些,没有别的意思。”
洛飒:“能别再自欺欺人了行不行?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顾及你们一家在楚思思婆家那边的形象?”
“洛洛,我”俞钰更咽了下,话都无从说起。
洛飒呼口气,连喘息都觉得心在疼。
她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这段话会很长,请您别打断我。以前我不说,把什么往心里压,因为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来,我跟你之间的母女情分也就算是走到尽头了。”
俞钰手指都不由的颤抖了下,她从没见过女儿这样冷漠的表情,她心里一点底都没了,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她哑声道:“洛洛,别那么说,你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妈妈说,你可以跟妈妈撒娇啊,可以跟妈妈发脾气。”
洛飒忽的笑了,连笑都是冷的:“跟你撒娇?怎么撒娇?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忙着哄你另一个女儿,你有时间来搭理我吗?”
俞钰在心底呼口气:“洛洛,妈妈每次见你,问你怎么样,你也从来都不说啊。你每次都说老样子,我就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这些。”
洛飒:“小时候你一星期甚至十来天过来看我一回,我高兴时,没人跟我分享,我难过时,没人关心我怎么了。等你见我时,所有的高兴和不开心也都过去了,你指望一个小孩还能像大人一样,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一一跟你倾诉?”
她情绪略显激动:“你每次来看我也是匆匆忙忙一两个小时,有时候还接电话,我跟你说什么?说了你放心上吗?”
这一刻,十九年来所有的积怨像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怎么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