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先回去吧,太晚了。”
她打着哈欠道:“你少来这套,我一走你肯定得溜去网吧。”
我们都没什么钱,她拿到奖学金后总是爱给我买东西,三叶草的鞋子,索尼的游戏机,阿玛尼的衬衣,开票带走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给她买的东西却都并不那么昂贵,送她个娃娃,她却像个宝贝似得抱在怀里,在宿舍床边放了四年。
现在我们有机会再度走到了一起,依旧是她为我做的事情多,我能为她做的事情少,猛然间,我生出一股子愧疚情绪,好似我们之间的爱情,并不公平,且这种不公平,单方面的属于她......
什么时候,我也能为她付出一些东西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次就能。
我想给她遮风挡雨,我想把季然他们对待她的恶意统统阻拦,我想......我有太多事情可以为她做的了,可实际上,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
历经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在疲倦中到达了住处,而王露似乎很久之前就站在门口等待着我,她的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尽管打了遮阳伞,可依旧抵挡不住那一阵阵燥热,见到我之后,王露收起遮阳伞拼命的挥手,生怕我看不见她这么个大活人。
昨天的样子历历在目,一时间,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支配自己的情绪,步伐渐渐迟缓,最终在原地停了下来。
王露迎了过来,在我面前泪水瞬间落下来,过了半晌才回道:“小气鬼,还在生我气呢?”
“没,没有。”我的心绪因为她的哭泣而混乱,嘴也在此情此景中变得笨拙,于是就这么看着她。
“没有你紧张什么?”王露的声音已经哽咽,她没有再说下去……
“我真没有。”
王露擦掉眼泪,又忽然破涕为笑,向我问道:“看把你吓的,我是那种整天哭哭啼啼的女人嘛?”
虽然王露看上去有故意演戏捉弄我的嫌疑,但我并没有像往常那般,骂上她几句,因为她更有可能只是故作洒脱,化解我们情绪上的矛盾,让我好过一些。
我盯着王露看,忽然便想起来什么,指着她说道:“这个点你怎么还在这,翘班了是吧?”
王露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回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您老最后这一哆嗦啦,兹要项目拿下,咱们的人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导权,秦洛,小女子就全靠你啦。”
“我再次提醒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
“哎呀,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现在这不挺好,该做的都做了,今儿我就想安心当个家庭主妇,买买菜,等你下班回家烧菜给我吃也不错。”
我依旧没有表态,这不该是她的生活。
王露好似故意逗我开心,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道:“以后再也不穿红色t恤上大润发了,我不就带个口罩么,结果四面八方的人都冲我招手,一会儿喊我剁鱼头,一会儿让我称重。”
我顺手提起东西往回走,边走便看着袋内物品,道:“谁让你去超市瞎买了,我看看你买什么。”
“买了两百块钱菜,一千多块钱化妆品,反正菜钱记你账上,我来白吃。”
“都快跟米虫一样了,真不知道昨儿内职场铁娘子去了哪里。”
见我两手提着重物,王露一看时机正好,趁势搂住我的腰部,道:“回家再说,我来的时候悄悄跟小江沟通好了,现在家里没人,一会儿到了家,任打任骂,本姑娘绝无怨言。”
这次换我无语了,动手打女人的罪名可不能随便背,我发问道:“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王露底气不足,好似找不到说辞,半晌又玩起了出神入化的演技,带着哭腔道:“这次算我错了,官人看在我阳光底下等你回家的份上,就饶过奴家吧!”
“之前不是给过你一把钥匙么。”
“放家里忘带了。”
“你这金鱼记忆力,出门除了化妆怕是什么都记不住。”
王露却再次拿出自己看家本领,带着播音腔一本正经的为自己开脱,道:“女人年轻的时候瞎买东西怎么了,现在不买,等到六十岁了打扮给孙子看吗?另外,现在不打扮,有没有孙子还是个重大问题。”
说完,她又一副柔弱的依偎在我手臂上,胁迫着我回家做饭。
打开塑料袋将物品分类,王露口中一千多化妆品,除了给自己买了一瓶防晒霜,其它都是给我买的男士护肤品,连香皂和牙刷都提前又买了备用的,日用品方面现在几乎不用我,操心。
将排骨放进砂锅炖汤后,我终于可以歇息片刻,晾了杯开水,然后看着窗外的夜色。
北京的夜晚来的比重庆早,也来的比重庆急,在这儿被夜色淹没的时候,重庆还是亮如白昼。
……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做好了饭菜,时隔多日,终于能够在家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饭。
饭菜已经全部上桌,之前喊着要帮我打下手的王露,已经躺在我床上睡着了。
打开房门,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我打开了床头灯,凝视她闭着的眼眸,许久才轻轻推了推她,猛地发现这丫头居然穿着我的睡衣,还睡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