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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2 / 3)

开这里。

顾长亭撑着腰站起来,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水喝。

他不口渴,只是不想秦恕太过为难。

感情不是物件,想给就给,想收就收。以秦恕的性子深情已付,覆水难收。他现在的心痛应当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重。

这些事纸包不住火,秦恕想攻梁国不止雪耻扬威这一点,还有接回和亲受辱的萱怡公主。

故人归来,陈年旧事难免会翻开清算,到那时被动受审,不如现在自愿说清。

晚霞淡去,幽暗来袭。

顾长亭没有点灯,现在的暗可以掩盖彼此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秦恕喑哑的声音在暗沉的屋中响起:“你早知萱怡真心错付,为何不告诉她?”

“我暗示过几次,萱怡公主对谢家公子情根深种,看不见远处的惊涛骇浪。情浓则智短,你当有体会。”

“对,我深有体会。”秦恕起身走到桌前,一把捉住顾长亭的右臂。

幽暗中难以看清他的表情,但他的手在颤抖。

“顾长亭,你遇到两个至情至性的皇家人却不知珍惜。铁石都没你心硬!罢了,你我到此为止。”秦恕握住顾长亭的手腕,去取自己错付的琉玉翡翠扳指。

“子逸。”顾长亭手指蜷曲,紧握成拳,“我知此事对你打击很大,但请你冷静下来再做决定。”

“你觉得我不冷静?”秦恕一根根掰开顾长亭脆弱的手指,“也是,我在你眼中从未冷静过。处理政事冲动,对你的感情也冲动,我这样冲动的人活该被你戏耍。你意犹未尽,我不想奉陪。”

顾长亭终是没能护住那枚曾经侵染过秦恕鲜血的琉玉翡翠扳指。

秦恕甩开顾长亭的手,目光落在他的孕肚上。

沉默少顷,他说:“你忍辱怀胎,身体又带毒,实在痛苦不如……”

“秦恕!”顾长亭一声重喝,从不落泪的他泪水含在眼中,用尽全力将秦恕一把推开。

秦恕踉跄几步跌坐在地。

以他的体格不至于此,但此刻他身心俱伤,一阵轻风都能将他卷走。

手中的琉玉翡翠扳指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秦恕冷冷地看着幽暗中的顾长亭。

原来云淡风轻的他也有动怒的时候,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他以为我要说什么?让他拿掉孩子?呵呵,他从未对我放下戒心,放低身段迎合我真是委屈他了。

秦恕沉沉地笑,溢出喉咙的破碎笑声像困兽的哀鸣。

顾长亭趴在桌上,空无一物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中。

料到暗黑的自己很难让秦恕接受。

秦恕的童年跌宕起伏,但纯良的秉性从未改变,跟自己学的又是儒道,心中纵有怨恨难解,依然听话做了明德之君。

踏上九阶,面对群臣,他的冷肃是为天下黎民撑起一片清朗的天。

离开朝堂,面对自己,他的深情是炽热烈火,足以融化淡看一切的心。

想和他并肩走下去,但斑驳的过往却做了拦路石,要移开那石,一人难为。

现在任何语言都显苍白,但愿时间能淡化伤痕。

秦恕“笑”够了,站起来,走到门前止步,说:“你还想做国相吗?想做,明日上朝。”不等回应,摔门而去。

月影粼粼,浮荡若梦。

顾长亭浑身虚脱,在鲜血淋漓的荆棘中不得解脱。

一刻钟后,仆人送来晚饭,要点亮桌上的烛火。

顾长亭沉声道:“不要点灯,让我静静。”

仆人没有玲珑心也知顾长亭的心情极其不好。随侍他四年,从未见他如此消沉。

仆人想劝解,又不知发生了何事,双膝弯折跪在顾长亭身旁。

顾长亭的头埋在臂弯中,清冷月色拉长他淡渺的身影,满溢的伤感令仆人的心针扎般难受。

别人做宰相春风得意,他做宰相日渐孱虚。

他回相府的时候不多,但每次回来从宫中载回的卷册都要四五人搬抬。

他有国,无家,殚精竭虑为天下。

仆人没进相府之前不信有这世上有官员能公而忘私,便是清廉一些已是百姓之福。进相府后才知自己目光短浅,以管窥天。

这么好的国相,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被善待?天子离去时也失魂落魄,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沉寂的房中关不住沙漏的流泄,晚饭早已凉了,却无人动筷。

“相爷,小人去换热的饭菜来,您多少吃一点。”仆人劝道。

相爷,顾长亭想起自己的身份,终于抬头。月色斜照着他,他的脸一边清隽,一边幽暗。

“去换热菜来,多备些汤水。”

仆人赶忙起身去办。

顾长亭叫住他:“顺便唤今日住在相府的医者过来。”

“是。”

柏邯很快来到顾长亭的卧房,他正在吃饭,斯斯文文,细嚼慢咽。

柏邯走到他对面,坐下,问:“皇帝才走?”

顾长亭没答,也没停止吃饭的动作。

柏邯微微眯眼,心中已经了然。

皇家的脾气阴晴不定,只有短宠,没有长情,即便他是顾长亭也逃不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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