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流露出了些明显的兴奋:“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给得起。”
言玚短暂思考了片刻,依然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什么都不缺,潜意识里想要的那些,褚如栩大概也是给不了的。
言玚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甚至忘记了对方在线路那头,根本看不到自己拒绝的动作。
但褚如栩似乎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哥哥,我其实一直想问来着。”
褚如栩站起身,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你家后院又大又漂亮,就这么荒着好可惜啊。”
听着褚如栩字里行间的真诚,言玚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敏感。
他缓缓睁开眼,瞥了一圈周遭的荒凉,然后不咸不淡的,用那个百搭的借口敷衍:“以前太忙。”
“那我帮你弄。”褚如栩有些兴奋,像在为又找到了一个黏着言玚的理由,而格外惊喜似的,“马上放暑假了,我到时候可以天天过来。”
“别。”言玚故意平着语调。
褚如栩原以为他是在说布置后院,刚想开口再劝,结果言玚却及时的补上了后半句话:“别天天来,你太吵。”
褚如栩:……
算了,不反驳,他确实不消停。
言玚的揶揄,褚如栩从来都装听不懂,这次也不例外。
他仔细观察了一圈,越想越觉得这么大的院子,光长草实在可惜,自说自话地建议道:“还是得种点什么。”
“种菜吧,好打理,还能吃。”
“还是算了。”褚如栩又轻笑了两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跟你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人设差太大了。”
“那挖个泳池?就是工期比较长,今年肯定玩不上了。”
小孩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言玚无奈,刚想张口否决,褚如栩却又冒出了新的想法。
“还是种花吧。”褚如栩笑得讨好,明明是建议,态度却像在恃宠而骄,给人一种不答应他实在有些残忍的错觉,“我喜欢花。”
“言玚。”褚如栩语气柔软温顺地说道,“我送你个一年四季都漂亮的花园,怎么样?”
可褚如栩无意的话语,却正好触碰到了言玚的那根神经。
那根他原本以为已经失去痛觉了的神经。
久违的无力感从脚尖迅速蔓延,言玚仿佛又被拉回到了那时无止境的昏暗里。
他也是躺在这把,母亲曾经最喜欢的摇椅上,在院中墙下差不多的位置,在满目的荒凉颓靡里,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听着墙外的碎嘴邻居们给他起的新绰号——
“杀人犯的儿子”
言玚的思维有些麻木,他不受控制似的脱口而出:“我有过那样的花园。”
“言玚?”迅速发现他不太对劲的褚如栩,语气瞬间变得凝重,焦急又担忧地喊了他一声。
言玚再次闭上了眼睛,尝试着放空自己,可混乱的想法在多重催化下,难免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
他语气有些茫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现在急迫的想要验证出个答案来:“褚如栩。”
言玚有些偏执地仰起头,在一片黑暗的暮色里,与他想象中的褚如栩对峙着。
他下颚线的弧度漂亮,喉结在绷紧了的脖颈上微微颤抖,整个人竟表露出了几丝罕见的脆弱。
没有前言,不搭后语。
他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也会愿意为我满世界的寻找花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