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任务，我就会死。”齐眉道：“我的做人原则第一条，想办法活下去；第二条，做一个尽职的演员。如果我现在倒下了，那就同时违背了这两条原则，我做不到。”
“……”系统觉得自己的数据流出现了问题——齐眉怎么和数据库里记载的所有碳基人类都不一样？
它检查了一遍数据库的链接，确认没问题后，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家宿主身上，“人类不是应该怕痛吗，你不怕？”
齐眉并没有直接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九九，你能感受到疼痛吗？”
“我？”虽然是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系统还是很诚实地回答道：“我是由数据流构成的，没有实体，因此并不知道‘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你会有喜怒哀乐吗？”齐眉又问。
“数据是没有情感的，但通过数据流不断扩充，我可以分析并理解人类的‘情感’，也能模仿人类的感情做出相应的反应。”
“所以说到底，你的一切情绪都不是自己产生的？”
“是的，我做的所有反应，都是经过计算后得出的最佳反应。”系统回答道。
齐眉微微笑了笑，道：“那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系统在他脑海中打了三个巨大的问号，显然是很不理解他的意思。
“我是说，我跟你是一样的，并不明白人所谓的‘情感’，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齐眉解释道。
“但是宿主你以前是个人类啊？”系统发出困惑的声音。
“……”齐眉安静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情感缺失症吗？”
系统在数据库中检索了片刻，然后答道：“数据库中没有记载。”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精神疾病，得了这种病的人情感会变得十分淡薄，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也不愿与人打交道。”齐眉解释道：“而我，就是里面最极端的情况——什么关于人的东西都感受不到，唯一有的只有烙印在心里的原则而已。”
“怎么可能？”系统愣了好久，才反驳道：“宿主你平时的表现明明和正常人一样啊？”不仅和正常人一样，齐眉甚至更加优秀，它总觉得只要齐眉想，他能够让任何人爱上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患有这种奇怪的病呢？
“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啊。”齐眉笑道：“为了不被当成异类，而不断地研究人的‘情感’。在什么情况下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人们会更加喜欢什么样的同类，该怎么样演绎才是最佳选择，这些都是我近三十年来的学习成果。”
他刚说完，脑内忽然出现了无数乱七八糟的线条，像线团一样纠缠在了一起——看来他今天这番话对系统的数据库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过了好一会儿，这些线条才终于消失，然后系统问道：“所以宿主你……是个机器人？”
“这么说也没错，”齐眉无奈道：“我的确和机器人没什么两样。”
“但宇宙通用机器人法则里也有规定，要尽力保护躯体完整，更不要说你本质是一个碳基生物了，你真的一点不爱惜身体吗？”系统还是觉得宿主是人类，人类怎么会有不怕疼的呢？
齐眉却摇了摇头：“人之所以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因为机体会向人发出种种警告信号。”
“就像是疼痛。”他终于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痛觉是什么呢？从生理学上来说，四肢的痛觉是神经末梢感受到刺激以后，经传导投射至大脑皮层的信号。”
“但是说到底，人类为什么会回避疼痛呢？”齐眉又道：“因为伴随着疼痛，人类会感受到种种负面情绪产生，悲伤、恐惧、厌恶……这些情绪会促使人类远离疼痛。”
“可是这些，我全都感觉不到。”齐眉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能感受到很疼，但我却一点儿也不怕疼。”
“就算你的心理上对疼痛没有感觉，你的身体也接受不了啊。”系统反对。
齐眉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但他却坚持道：“只要还没晕过去，我就可以坚持。”
“……”系统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忽然觉得数据流有些紊乱，竟然有些痛恨齐眉如此积极地完成任务，又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别的系统功能都那么逆天，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宿主受苦？
“那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齐眉听出了它话中的焦急，微微笑了，“那你就陪我聊聊天吧。”
……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齐眉已经疼到几乎意识涣散，连在脑海中和系统交流都有些困难的时候，系统却忽然诡异地沉默了。
半晌后，它的声音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宿主，我刚想起来，金手指里面有一个功能，可以将宿主的痛觉减轻90……”
“……”齐眉也沉默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舞台前方，赵承风的台词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句，而他也快要坚持到极限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平静无波的脑海里，恍然出现了一丝名为“无奈”的情绪，在模糊的意识下，他凭着最后一丝意念道：“下次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