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北县城看上去非常残破,城楼都摇摇欲坠了,城门口也不见有衙役值守,倒是有几个提刀拿枪的江湖中人守着,好像是在收取入城之人的钱。
而这些进出城门的人,大多数也是佩刀带剑,尽皆面露凶相,寻常百姓模样的却是一个都看不到。
不过这些人收钱好像也是看人下菜,比如沈行知就看到有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并没见他们交钱,甚至那些收钱的壮汉还一脸的献媚。
沈行知只看了片刻,也朝城门走去,果然他刚到门口,就有几个壮汉围了上来。
“进城交钱,一人三十文,不讲价。”为首一个壮汉瓮声瓮气的说道。
此人扛着一把大环刀,看上去甚是威猛,这一开口,还点生意人的感觉。
沈行知停下脚步,手都没有去握剑,只是很寻常的问了句:“大虞朝每一项赋税都有明文规定,朝廷可是从来没有颁布过入城费这种名目,你们是县衙的人吗?又是代表谁在收钱?”
“哈哈哈哈,这人是读书读傻了吗?他跟我们讲起律法来了,兄弟们告诉他律法是什么。”壮汉听到沈行知的说法张狂的笑了起来,他的话更是引起周围哄堂大笑。
下一刻十几个狠人齐刷刷的将兵器对准沈行知,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咱们手上的家伙就是律法。”
“哦,原来如此!不过我看刚才有几个人进去也没交钱,这又是为何?难道律法不是一视同仁吗?”沈行知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古板的老学究,大有一种一问到底的味道。
这一次为首大汉伸手朝着城墙一指,此时沈行知才注意到,在城墙上挂着一块布,上面工整的写着很多名字,每一个名字后面还与一行数字,越是靠前数字越大,粗略一看上面足有上百个名字。
“看到了吧,这上面的名字进城都可以不交钱,上面有你名字吗?”壮汉一脸轻蔑的问道。
别说这上面的名字有许多沈行知还真的很熟悉,因为他曾是大理寺少卿,大理寺是专司刑狱的,整个大虞朝的大案要案大理寺都会参与,这上面有好多名字都是在大理寺挂了号的。
忽然沈行知笑了起来,而后双手背负,看着那些名字朗声说道:“张豹,太原府阳曲县人,景安八年七月,杀永康县李氏满门二十七口,朝廷悬赏一百二十两。”
沈行知口中的张豹,是那些名字中排名第九的一个名字,他直接详细的说出了此人所犯罪行,这一下可把城门口一群人都看呆了。
接着沈行知又继续说道:“刘昌怀,扬州郭县人,景安十三年,奸杀赵张氏,后流窜作案,到两个月前,此人已经奸淫良家妇女七人,身负三条人命,朝廷对其悬赏四十五两。”
这一次沈行知说的是一个排在五十位左右的名字,只是悬赏数字在沈行知口中略有出入,上面写的是三十,显然还没有更新。
“你怎么对英雄榜如此了解?”壮汉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沈行知,他将城墙上的那些名字成为英雄榜。
沈行知听到英雄榜这个叫法,脸色一下就阴沉了起来,这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恶贯满盈,这东西叫英雄榜,简直是对英雄二字的侮辱。
“你们管这东西叫英雄榜?真是好不要脸啊,不过这东西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那么本官便给你们个痛快。”沈行知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他已经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了。
只见他说完这些话后,隔空朝着墙上一抓,而后那写着上百位通缉犯名字的白布就从墙上落下,最后飞到沈行知身前,自动卷成了一个布卷。
沈行知伸出左手将布卷握住,而后右手又对着壮汉手中大环刀一抓,同时大环刀一下离开壮汉,眨眼睛就落入了沈行知眼中。
下一刻沈行知也不废话,更没有给这些人反应的机会,只见他御使大环刀,朝着城门方向就是一刀斩下。
这一刀下去可是不得了,但见一刀恢弘的刀气破空而出,刀气所过之处,那些恶人纷纷化作一团血雾,最后刀气射出四十多米,落在城楼上才停止下来,原本摇摇欲坠的城楼终于完全塌了。
沈行知这一刀正是《天问九式》第一式,其名取屈原天问中的一句‘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意思是天地还未形成时,是根据什么去考定?比如说如何定义上下四方?如何定义太阳该在什么位置?月亮又该在什么位置?
而这一刀的真谛就是,管他什么东西,我一刀之下给你轰的稀碎,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全部斩为混沌。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很聊斋,效果也是一下拉满,沈行知一刀砍掉十几人,杀的是连渣都不剩,现在没人阻他进城了。
按理说刚才沈行知这一刀动静那么大,应该被人发现才对,可事实上城里的人并没有感觉。
就这样沈行知大摇大摆的走进城里,然后看到城中景象,才知道这是为什么?原来郭北县城中,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幅萧瑟之景,反而异常热闹。
城里面酒肆店铺应有尽有,街上也是人流涌动,看起来热闹非凡。
只是这种热闹同时表现为混乱,那些酒楼之中随时随地都爆发着冲突,前一刻还吃的好好地,划拳喝酒其乐融融,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