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春节这几日沈行知和穆念慈都是在临安过的,刘克庄夫妇带着他们游览了临安附近所有的景点。
不过有时候也会沈行知和刘克庄单独出去,穆念慈则和刘夫人做她们女人喜欢做的事。
其实在刘克庄夫妇眼中,穆念慈迟早都是沈夫人,他们也没将穆念慈当外人,偶尔还会开玩笑,说想要喝两人喜酒。
“世兄,今天就不喝花酒了吧?你这天天拉我做挡箭牌,嫂夫人对我都有意见了。”今日刘克庄又拉着沈行知单独出去了,沈行知表现的有些抗拒。
“行知别胡说,今日咱们是去办正事。再说喝花酒的时候,你可玩的比我还野,你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了吧?”刘克庄一本正经的说道,两个男人在一起,还是从小就不正经的两人,也很难干出什么正经的事。
“真有正经事?”沈行知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今日初七,要去拜会一下稼轩先生,几年前承蒙稼轩先生指点过,这礼数不可废啊!”刘克庄确实很正经了,今天还真不是去喝花酒的。
沈行知听到刘克庄说稼轩先生,立刻若有所思,而后问道:“稼轩先生,可是枢密院都承旨辛弃疾?”
“正是。”刘克庄点头确认。
“竟然是他,你去拜会我跟着不合适吧?”沈行知没想到刘克庄要拜会的是辛弃疾。
此时辛弃疾已年逾六旬,官拜枢密院都承旨。
枢密院可是宋朝的最高军事机构,而枢密院都承旨是掌管枢密院内部事务,相当于枢密院办公厅主任,同时还负责检查枢密院主事以下官吏功过迁补事宜的实权重臣。
“有什么不合适,就当晚辈拜见前辈喏。”刘克庄直接拉着沈行知就走。
其实沈行知明白,这是刘克庄的好意,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借机认识辛弃疾,或许也能让自己有机会出仕。
沈行知拗不过刘克庄,加上他也确实想见见辛弃疾,便跟着一起去了辛弃疾府上。
见辛弃疾的话,沈行知当然不是讨论什么文学诗词了,他没那资格,主要是想看看辛弃疾武功修为在什么境界?
辛弃疾是历史上少有的能文能武的人才,文就不说了,开一派的词宗,当世大文豪,放眼过去未来都是排的上号的。
至于辛弃疾的武力,确实容易被人忽略,主要是南宋军队太拉胯了,漫长的历史中又基本是求和派主政,让辛弃疾这种将帅之才也无用武之地。
但年轻时的辛弃疾,曾以五十骑硬闯数万金军营寨,更于万军之中生擒叛将张安国,这种战绩放眼古今也没几个能做到,沈行知估计就是江湖中五绝层次的绝顶高手都很难。
单以此论的话,辛弃疾的武功显然还在五绝之上,难道他已将武功练至化境?
当沈行知跟着刘克庄来到辛弃疾府邸前时,沈行知感觉到了一些不可思议。
因为辛弃疾这府邸实在太寒碜了,看起来还不如自己家的一个院子。
“怎么会这样?一心为国胸有宏图之志的人却住在这样的地方,看来南宋真的没救了!”沈行知心中五味杂陈。
他在临安这几日感触颇多,最大的感受就是临安富庶繁华,达官显贵纸醉金迷,就连百姓也多沉醉在享乐之中。
这样的国家空有发达的商业,璀璨的文化,却没有强大的军队,没有血性的将领,又怎么守得住眼下的繁荣?
刘克庄上前叫门,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仆前来开门,而后沈行知跟着刘克庄走了进去。
两人跟着老仆进入院子,里面更是简陋甚至可以说破败,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只剩打扫的极为干净了。
院子不大,很快沈行知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常服,坐在院子里,手中捧着书册的老人。
老人头发都白了,看起来形容枯槁,不过院子四周竟然摆放着许多兵器,刀枪剑戟棍棒,甚至还有弓箭。
“学生刘克庄,拜见稼轩先生。”刘克庄主动上前行礼,辛弃疾也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刘克庄,同时他看到了沈行知,目光还在沈行知身上停留了一下。
沈行知感受到辛弃疾的目光,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甚至比当日遇到黄药师还强烈。
“今日略备薄礼看望先生,另外这些是我近日所作诗文,还望先生斧正。”刘克庄将礼物递给老仆,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双手递给辛弃疾。
辛弃疾对老仆点了点头,而后自己也接过了刘克庄的册子看了起来。片刻后辛弃疾合上册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夫已是迟暮之年,难得还有人能记得我。你这些诗文进步很大,敢言谈时政,反应民生,难能可贵。大宋内忧外患,以后就靠你们了。”
“学生不敢当先生如此谬赞,先生教诲定当铭记于心。”刘克庄恭敬的躬身说道,无论是辛弃疾还是刘克庄,历史上都是忧国忧民的名臣,思想品行自然无可挑剔。
辛弃疾欣慰的点了点头,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其实也看明白了,再上阵杀敌不可能了,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大宋留下几个好苗子好种子,也算留下了希望。
“这位是?”终于辛弃疾看向沈行知问了一句。
“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