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绝对不会想到丹药的神奇。
崔留央看着大公子吃惊的神态,笑道:“想试试?”
大公子板起了脸孔,满腔怒气,略带偏见斜视着那药瓶道:“又是阿铸搜寻来的宝贝?”
“这个倒不是。”留央回道,脑海里浮现了名唤阿铸那少年,他对留央甚为照顾。
“楼内盛传你跟阿铸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大公子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八卦,他实则是关心自己的弟弟,干咳道,“在下不过是随口问问。”
他私下多次告诫过阿铸不要跟崔留央走得过于亲近,只是弟弟长大,有了自己的主意。在大公子看来,或许是眼前的女人迷惑了自己的弟弟。
崔留央沉默着没有回应。嘴长别人身上,随意由得别人各讲各的故事。
“听见我的话了吗?不要以为楼主和舵主们喊你少主,你就真觉得高人一等。”大公子道。他觉得自己被无视。
“你想听骗人的话,还是听真话。”留央歉意着不急不慢说道,“真话会让人失望,骗人的话会让你的问题有价值。你很在意阿铸,对吧?阿铸其实很想跟你这个大哥靠近,时常在我耳边抱怨说起很多事。万卷楼里的人都太忙了,我跟阿铸都是闲人,自然话就多了些。”
反而是大公子顿时犯难了,他可不是街市无所事事的长舌妇,赶紧扯开话题道:“没有最好。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救那三人?”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说着,存在的敌意渐渐弱化。屋内窒息气氛化解了。
“良心。因为我怕良心谴责。”崔留央道。
“说这种话,什么意思?”大公子冷哼,骤然屋内冷上几分,嫌弃道,“万卷楼供你养你,对于万卷楼,你就这般不屑?大言不惭说良心?!想坏了万卷楼的生意。”
大公子今夜真得要被眼前的女人气死。她当自己圣人吗?
“大公子莫要激动。”崔留央道,“要我说呐,国无常强,无常弱。万物必有盛衰,因而楼主押宝最有胜算一方,已图他日万卷楼子弟皆能出人头地,从江湖入庙堂,求取正途。大公子此行,必然是与高昌交好。而能让大公子出马,必定是桩大买卖。大公子这般孤注一掷,其实很可怕。我担心大公子,劝公子能为他日留条后路。”
“担心我?大可不必担心我。”大公子傲气道,他需要一个无用的女人来担心他?简直听着可笑至极。她那种莫名其妙的好心,鬼知道藏着什么诡计。
“更是担心万卷楼贪于蝇头小利而倾覆。公子是否知晓这次西沧出兵,龙城暗中在相助?”崔留央将自己知晓的托盘而出。
“是吗?”大公子摇了摇头,心里咯噔。龙城那些真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凡是得罪龙城的下场,没人能好死。
崔留央点了点头,以示确认,继续说下去:“况且高昌很多东西慢慢变了。军心变了,民心变了,连他们自己的君心更是变了,一代不如一代。变得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二十多年光景,垮得厉害。西沧前太师败了多回,你们认为这般厉害的人物都败于高昌。觉得这一回依旧会是高昌赢下去,是吗?当然,公子与人有着约定,约定不能由你坏了。”
笃笃笃,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在敲门。
“我来之前,让人去报了官。开门与否,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决定。”崔留央坦然走出了屋,朝着大门而去。
虞柯听闻,惊出了一身汗,报官对谁都没好处。承武略倒是松了口气。陆勉已是进退失据,喊道:“恶毒!”
大公子僵住了,有点不可思议。兜兜转转,报官这举动无疑加快那三人送死。她到底要做什么,大公子迷惑了。究竟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然而,没有人能够阻拦崔留央去开门,他们都中了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