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干嘛,不就是点评了下你的女人么,至于下狠手吗?”
不知道哪个词汇正中他的下怀,江肆的脸色缓了缓:“别他妈制造噪音,老实地听人家辩论。”
陆俊琅哦了一声,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
阮眠坐下后,在对方一辩起身的同时,抬头看她,挺直脊背。
对方一辩是刘晓月。
她实力很强,和方媛媛不相上下。
到了二辩,对面的是沈思悦,就连没打过辩论赛的,都能看出她明显和前两位不是一个层次的。
三辩结束,正方始终处于优势地位。
到了四辩,赵新辉力挽狂澜,利用卓越的口才和完美的逻辑,把底下的观众说的一愣一愣的,很明显,大家几乎都被他说服了。
徐琦源忍不住脱了吞口水,小声道:“他在逻辑上,直接把我们的路堵死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阮眠伸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这个局势,对她很不利。
观众听了赵新辉这么长一段说理性的讲稿,逻辑已经顺着他的走了,这时阮眠再怎么强硬地把逻辑拉回来,也是事倍功半。
阮眠迅速地思考解决方法,突的想到了什么,她的手指顿了顿,唇角轻微的扬起。
等到赵新辉说完,底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略微挑眉,看向阮眠。
直到掌声平息,阮眠起身发言:
“非常感谢对方辩友的精彩发言,我们今天讨论的核心是是否曾经拥有过,我方强调的是爱而不得更遗憾……”
“……写辩论稿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高中那段不见天日的暗恋。”
她这话一落,瞬间吸引了听众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很讨巧的打法,这种情感类的辩题很无聊,不适合上高大上的价值观,反而利用实例,更能引起听众的感同身受。
江肆的身体僵了一瞬,他垂着眸,黑瞳里没有任何情绪。
一旁的陆俊琅和刘晓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江肆闭了闭眼,靠在椅背上。
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
听她少女时期暗恋过谁,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自虐。
可身体像不受控制一样,一动不动的,远远地盯着她看。
爱而不得么?
她也有爱而不得的人么?
短暂地停顿了一秒钟,阮眠继续说着辩词。
“高一那年,我第一次遇见他,那天的天气很糟糕,雨下的能起涝,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从走廊穿梭过。”
江肆盯着她的表情,她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是高二文科的第一名,那天班主任叫他来给我们分享学习经验,他一身白衬衫黑裤子白球鞋,很少年感的穿搭,说话的语调也是温润儒雅的,完全和我脑海里陌上君子的形象重合了。”
江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黑色衬衫,心里冷嘲。
怪不得她这么喜欢穿白衬衫。
原来是跟那个小白脸学的。
“然后就是很俗套的故事,我喜欢上了他,”阮眠尽量让自己的情绪饱满:“但是我太怂了,我不敢表白,只敢在每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偷偷看他,他是升旗手,这段小心翼翼的暗恋一直持续了两年,直到学长高考前一天。”
“我提前给他写了一封高考加油的信,那天特意打扮了很久,但最后也没敢送给他,我想着,等高考结束后,再告白吧。”
“六月蝉鸣声响,高考铃声敲响的那刻,我手里捏着一封告白信,和一群家长一样,踮着脚探头寻他,可惜我太矮了,手里的信在挣扎时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被踩上了很多脏兮兮的脚印。”
江肆略一挑眉,竟有种变态的快感。
都这样了,说明你们俩没有缘分。
“可能是命运吧,我蹲下身捡信,再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扑倒了学长的怀里,在人潮中,两人忘情地拥抱,姿势很亲昵。”
阮眠苦涩地笑了声:“那封没送出去的信,终究是送不出去了,我那时候才发现,在他的世界里,我始终只是个没名没姓的路人,他生命中的主人公,不是我。”
“机缘巧合下,我听说了两人的恋爱经历,原来那个女孩和我一样,也是暗恋他很久,不过她比我勇敢,在高考前,和学长表白了,再加上穷追猛打,两人成功牵手。”
“我尝试忘了他,可正如张爱玲的那段话,得不到的成了床前明月光,成了心口朱砂痣,他始终是我心中的遗憾,甚至看到白衬衫,听着淅沥的雨声都会想到他。”
“我喜欢蹲在屋檐下,听雨看雨,那时候我想,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和他相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如果我表白了,他会不会不止是我青春里的遗憾。”
“最后,我想用杰拉尔德·达雷尔的一首诗总结——”阮眠收回情绪,顿了顿,视线扫过全场。
“我看过无数次日出日落,我感受过来自南极的烈风,我听过夏日蝉鸣如芒在骨,我见过鲜如火焰的老虎在长草之中亲昵,我曾遇到过无数生灵——”
她语速很快,嗓音却轻柔的像是砚池里的一汪春水。
计时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