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变化的太快,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江肆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别他妈在老子家门口玩女人。”江肆咬着烟,隐在昏暗灯光下的嗓音张狂。
“关你他妈什么事——”
他话还没说完,白色的球鞋已然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力道看似不轻不重,实则全都踩在关键部位。
江肆俯下身,蹲在他旁边,取下唇间的烟,漫不经心地道:“不关我的事,老子就是见义勇为。”
猩红的烟头落在男人的手腕上,江肆啧了两声,一句话被他玩味的咀嚼着。
“用哪只手打她的?嗯?左手吗?”
跟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的,还有摁在男人左手上的烟头,火热的刺痛让他浑身发抖,瞳孔因为恐惧扩张到最大。
“我我不是左手”
“不是左手啊,”江肆唇瓣噙着薄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早说是右手不就好了吗?”
“啊!”
烟头从左手移到右手,紧跟着,白色球鞋准确无误地踩在被烟头烫伤的红肿处,徒然抬起又踩下,男人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了一层。
江肆忽然俯下身,一把提起男人的衣领,拳头声重重地响起。
男人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大,阮眠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双眼失神地看过去。
他面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又狠厉又嚣张,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极致的血腥暴力。
晦暗的光线没能掩住属于男人的野性和血性,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上了血丝,每一拳都丝毫没有犹豫地落下。
在男人苟延残喘的哀嚎中,散发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心悸。
阮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明知道他是渣男,却仍对他死心塌地。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等她的脑袋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男人已经满身是血,他看着江肆,就像看着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恐惧到浑身发抖。
江肆像是觉得没意思了,从口袋里拿出张纸,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指,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赶紧给老子滚。”
男人大概是被揍懵了,怔了几秒,对上江肆那双眯着的双眸,突然拔腿就跑。
楼道间的门重新被关上。
逼仄的空间,晦暗的光线。
阮眠抬起眼睑,撞上他的视线。
男人斜靠在楼梯上,身上的夹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下来,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
身上只剩一件白色t恤。
视线短暂的交错,阮眠抿唇,诚恳道:“谢谢。”
江肆忽然笑了,调子盛着倦意,格外漫不经心。
“一句谢谢就行了?”他抬腿朝她靠近两步,在她面前定住:“真当老子见义勇为啊?”
一股烟味袭来,阮眠下意识后退一步,抬头看他:“你想要什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一点阮眠从小就知道。
所有关系的维系,本质都是利益之交。
她自然不会以为,骨子里血比谁都凉的江肆,会做出见义勇为的举动。
他比她高二十公分还要多。
从他的角度,居高临下,能看到她微颤的睫毛,浅浅成扇,卷翘的睫毛下是湿漉漉的杏眼。
干净澄澈,如琉璃般透明。
真想让人摧毁这份纯真。
江肆突然把衣服披在她肩上,借力,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她身上很香,和之前那群女的身上廉价的香水味不同,像是淡淡的栀子花香,清浅又嗜迷。
江肆有片刻的失神。
他俯身看她,从远处看,像是他把她搂在怀里。
温热的气息落在阮眠的耳朵上,在漫长的寂静中,她的耳朵慢慢地变红,从她这个角度,意外地发现了他脖颈上的深蓝色的恶兽文身。
好丑。
阮眠心里想。
对上他的眼睛,阮眠又重复一遍:“你想要什么?”
江肆松开手,和她保持安全距离,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
那股栀子花香更淡了,不过仍萦绕在他的鼻端。
“我想要的啊,”江肆啧了声,顿了顿:“告诉我,你叫什么?”
阮眠无辜地看着他:“我没叫。”
江肆:“……”
操,顶着这双乖巧的脸,真他妈要命。
江肆盯着她,没吭声。
阮眠意识到,她理解错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原来是问她的名字啊。
虽然她不想和他产生交集,但他毕竟救了自己。
她说:“阮眠,我叫阮眠。”
江肆拉长语调“哦”了一声:“软绵绵的软绵吗?”
阮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名字感兴趣,不过还是耐心地解释:“不是,阮是姓氏的那个阮,眠是睡觉的那个眠。”
她的声线很软很细,是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特别是认真说话的时候,像是有跟羽毛从心尖扫过。
江肆又笑了:“睡觉的哪个眠啊?”
“……”
正常人,都能猜出来,是睡眠的眠吧。
搞音乐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