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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满楼,叶知秋,我访故友,愿长相…(1 / 2)

一位穿着青衫的公子,抱膝坐于一墓园青冢边,虽说朴素,眉目间却是一份贵气。纤长苍白的手指玩弄着酒杯边缘,不知想起什么,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顺带引起了两颊的盈盈酒窝。

他生的是极动人的,那种不经意间笑笑,如摄人心志般明媚。身形高挑,眉目如画。生于晚清传统勋贵,自带一条长辫,即便如此,也尽显风华意气,立在那里,也是为长街平添几分光亮,四季如春。

不知为何,他不由得低声啜泣起来,开始还带着些迷茫。抚触着油墨未干的冰凉墓碑,他的手开始颤抖,滑下。

良久,他眼里的高光消失了,仿佛接受了斯人已去的事实,如稚子般嚎啕大哭,清泪盈满酒窝,在凌晨渐出的日光里闪烁。

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二十一岁公子哥,这次他哭,没人为他拭泪了。

他的母亲,前几年因刚入门小妾的暗算,带着腹中的弟弟活活气死了。

他的父亲,忙于政事,他在族里二十七个兄弟姐妹中,也不受宠,三年无暇搭理他。

他的那个挚友,姐姐,爱人,洛清妍,正安静的躺在他脚下的污泥中,无声无息。

那么一尘不染,痛恨一切污迹,翩翩出尘的清妍,怎能甘心躺在这儿。

他的泪这几天仿佛流尽了平生总和,这个在杭州城里风云人物,意气风发的鲜衣怒马少年郎,曾欲与天公试比高,正在一个青灰的墓前宣泄着,露出狼崽子柔软的肚皮。

平时不爱四书五经这些老古板东西的他,只爱西方新思想,被父亲痛骂“品性顽劣,琢玉难雕”“西夷异论,奇技淫巧”,这时却向旁边他的书童羽斛要了笔墨,“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泪花打在微黄的宣纸上,瞬间溅落的美,如昙花一现,开了,也就谢了。随即久久泪水与墨晕染在一起,难舍难分,最终,依依不舍的干透,徒留一纸污痕,算是有过。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晨曦已出,晨风温润带微凉,如故人掌心温度,抚触他的脸颊与泪痕。

他擦擦鼻涕,又像一个小孩子傻乎乎的笑了,重新捡起被自己丢弃的贵公子的矜傲与面子,有些傲娇的对着墓碑嘟嘟囔囔,就像与他的清妍耍小性子与脾气。

“十九爷……早上还没用过早点,一会儿再和洛小姐聊,成吗?”

说话的是齐老太太前些日子刚派来,来照顾齐凌晟的随从桂喜,手里提了俩食盒,一个装了些糕点蜜饯,都是齐凌晟这些天常吃的,还有一小盅青梅酒,另一个盒子就一支新鲜的玉兰,与一紫陶泥小壶的荔枝酒。

偌大个齐宅,自从他娘死了,他爹迅速将气死他娘的林姨妈扶了正。

齐凌晟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加上齐老爷常年不在家,况且年纪小,刚刚十六七八岁的娃娃,单单纯纯,娇生惯养,没有心机,自然玩不过从小乐坊里出来的林姨妈,不能说举步维艰呢那也是孤立无援。

得亏还有个疼爱自己的祖母和常姨妈。他的祖母从小疼爱这个清秀机灵的孙子,看不惯狐媚的林姨妈,处处护着他。

也是怕这个从小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子哪天自己把自己作没了。

让他得以在除了家里的地方逍遥风流,成了一个游走茶楼戏院,勾栏瓦舍及新式学堂的,十分典型的无所事事公子哥,成了老爹气愤恨铁不成钢的斥骂对象,成了众多世家家长教育子孙的反面教材。

齐凌晟缓缓站起,整了整衣裳,看了看俩食盒,拿起第一盒,准备摆在书陌的墓前。

“十九爷?”

“嗯?”

“……这是常姨妈特地让人天没亮去蜜酥斋买的,老难了,您真就……”

桂喜没来几天,不晓得这位十九爷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天没亮就撒丫子跑去这墓园子,老对着这块地神神叨叨,要不是怕被十九爷和老太太派人打板子,他早疑心这位十九爷被鬼上身了。

“没事,我以后自会买些还送给常姨妈。”齐凌晟轻轻说道。他的声音确实好听,泠泠若泉,本是略带稚嫩的少年音,轻轻放低,有一种成熟的韵味,惹人心醉。

他接过蜜饯糕点,去取了两个酒杯,自顾自给他和书陌斟满了荔枝酒,又在旁端端正正摆了捧玉兰。

“清妍,几日未见,我很想你。”

“这是你最爱的荔枝酒,酿了不久,但是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希望你喜欢。”

“我还是喝不太惯,咳……太甜了。你就喜欢甜的。”

“蜜饯糕点也是你爱的,杏脯,话梅,荷花酥,枣泥酥……没记错吧……”

“你以前常说我院后的玉兰品种很好,可惜那玩意儿可恶,你以前就见了一次,还开的半死不活,欠打的很……你走了,他开的这么好……气死我了。”

“没事,你现在看到了吧。很美,莹白透润,一种暗香,不浓,微甜,很配你那件天青色的长裙和象牙玉簪……可惜看不见你穿了……我有些难过……你哄哄我,好不好?”

“又是一年深秋,记得加衣服……唔,阿嚏!”

“我也该加些了。”

“清妍…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说这句话,怕你觉得我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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