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脸色铁青,北湘的脸色却缓和了不少,月牙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长安死命护着星儿,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儿,这孩子就被打死了。
长安转移话题,将众人注意力引到程简身上,道:“给诸位引荐一下,这位是程简程公子,他想留在咱们酒楼做帮工,大家表决一下。我先来,我同意他留下来,因为这一阵子客人有些多,前厅只有我自己的话忙不过来,需要帮手。”
程简微笑着向众人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好兄弟!
月牙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向来好说话,既然长安说了需要帮手,那就找帮工呗。
玉娘似乎还在为刚刚的窘况记仇,阴阳怪气道:“我们店里干的可都是粗活、累活,程公子你一个文弱书生,能受得了吗?”
程简道:“玉姑娘大可放心,我只是外表看着瘦弱了些,其实力气大着呢!”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一直没开口的北湘想起昨日晚间被砸裂的青砖,认同地点点头,力气的确不小。
玉娘瞥见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了。
程简以为这就成了,开心地笑着,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长安问自己身后的星儿,“那你呢?你同意吗?”
感觉到星儿落在他身上认真且严肃的目光,他立刻头皮一紧——他对这孩子的“口出狂言”印象极其深刻,完全不知道他下一秒会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
果不其然,星儿一开口,四座皆震惊——
“你给我阿娘做夫君,我才会同意!”
程简感觉自己天灵盖疼。
长安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挪,原本护在身后的星儿完全暴露出来。
他心里默默道,星儿啊,不是哥不帮你,而是你这次触犯了“天条”,“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跟着你吃棍子!
长安偷偷抬头瞄了瞄其他人,只见北湘颇有深意地看了星儿一眼,然后给月牙递了个眼神。
月牙会意,立刻放下碗筷,去墙根把扫帚拿了过来。
程简是新来的,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应付。
长安吓得冷汗直流,下意识挺直腰板,学着玉娘的样子,眼观口,口观心,专心扒饭。
北湘接过扫帚在手上试了试,冷冷地看着还在夸夸其谈做他爹有多少好处的星儿,道:“我看你似乎已经吃好了,走吧,你娘亲我亲自送你去书院。”
星儿一回头便看见他娘亲……手中的扫帚,他默了默,转头就跑,抓住门口的书袋,头也不回道:“不用了娘亲!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可以的!!”
北湘拎着扫帚站在门外,看着他一溜烟儿而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邻里大娘在门外扫地,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禁笑出了声,道:“北掌柜,你家星儿又惹你生气啦?”
北湘也笑着回道:“孩子太淘气了,婶娘您吃了没?”
“吃了吃了……”
一阵寒暄过后,北湘正要回去,一回头就看见程简站在她身后,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程简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心冷面的掌柜,竟然还会这么和善地和人唠家常。
见程简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北湘以为他还在介怀刚才的事,微福身,带着歉意道:“犬子失礼,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程简忙摆手,道:“无碍,无碍,童言无忌嘛!”
说着,往旁边移了一步,便于让北湘过去。
北湘也没有客气,向前走了几步后,听见身后程简有些好奇地问道:“嗯……掌柜的,咱们这酒楼叫什么名字啊?”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种莫名的“不太对劲儿”的感觉从何而来了,昨夜黑灯瞎火的,他只顾着有个安身之所,因此没太注意,今天才发现,这家酒楼连牌匾都没有。
程简想起酒楼里这一屋子奇奇怪怪的人,隐隐有些担心,自己该不会是进了家“黑心酒楼”吧……
“我们酒楼名叫清河楼,”长安吃完了饭,出来拿被掌柜的当“家法”的扫帚打算洒扫,听见他这么问,想也不想就接了话,道:“我们清河楼可是整个青枫镇最大的酒楼!美食美酒还有美人,美不胜收,美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北湘和程简同时按了按额头,似乎是被长安的用词雷到了。
邻里大娘:“啥?你们酒楼还有名字?!”
长安:“……”
北湘:“……”
他们邻居这么些年了,连酒楼名字都不知道!?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程简干笑两声,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