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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川(1 / 2)

马川的视线刚好与梅妍对上,她的眼睛大而亮,脸小,眼神清澈,总让他有种看小动物的感觉,与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重叠——

“你好高呀……”小女孩眨着格外黑亮的大眼睛,嗓音软糯地评价,“跪着都比我高……”

当众提出要当仵作而挨了家法的司马玉川,额头的汗珠一颗又一颗,强忍着后背的疼痛,硬跪了三个时辰,纳闷地看着这个不知道哪儿跑来的小女孩儿,穿着精美的衣饰,比人偶还要美上三分。

小女孩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帕子,替司马玉川擦去了额头的汗水,就听到奇怪的咕咕声,遁声看向他的肚子……大眼睛满是困惑。

司马玉川的脸庞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小女孩的黑眼睛咕噜噜地转,悄悄跑到门口,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又溜溜地走回来,从腰间精致的荷包里掏出一粒松仁粽子糖,硬往司马玉川的嘴里塞。

司马玉川的嘴巴闭得死紧,并不顽强地与口腹之欲作最后的斗争。

“现在没人。”小女孩凑到司马玉川的耳畔小声说。

“司马祖训,君子慎独……呜……”司马玉川唇舌溢满了粽子糖的香甜,迅速缓解了他的眩晕。

“这些都给你,”小女孩又往司马玉川嘴里塞了两颗粽子糖,“大哥哥,我走了,被娘亲发现我偷跑出来,也要挨家法罚跪的。”说完就跑了。

夜风沁凉,司马玉川腰板笔直,闻到隐约的栀子香味,这才想起来,今日司马家在听风轩设了晚宴,那里有成片的小叶栀子。

她是哪家的女眷?

梅妍第一次见马川走神,收敛了平日锐利的眼神,整个人凭添了少年感,但是他俩这样站着算什么事儿,出声提醒:“马仵作,还有什么事么?”

马川怔住:“什么?”

梅妍无语,但也不能冷场,笑意盈盈地问:“你还有什么事要问,或者要嘱咐的么?”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家!

“无他,”马川瞬间回神,“倘若厨娘上公堂,你愿意替她查体辩解么?”

“不是有俞婆么?”梅妍就算知道马川打算用自己替换俞婆,也不会表现出来,这样的世家公子非亲非故,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否愿意?”马川发现了梅妍的躲避,只能问得直接。

“县令大人要求,民女不敢不从。”梅妍答得理所当然,现在充满了未知和不解,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传令来当然会去,让她主动去不可能。

“明白。”马川转身就走。

梅妍无语叹气,自己和秋草巷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哪能顾得上厨娘的妖邪案?哦,对了,这事要不要告诉婆婆?

偏偏就在这时,梅妍对上了婆婆打量的眼神,温婉一笑,若无其事地回家继续做吃食。

“妍儿。”婆婆难得神情严肃。

梅妍立刻投降,把事情经过详细说完,又加了一句,“倘若找不到目击证人,我们就会被反杀。”

婆婆看得很开:“莫石坚和司马家联手,若还是被反杀,这日子也没什么盼头了。”

“婆婆……”梅妍总觉得这六年来,婆婆像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一直在做什么事,不能追问,只能等她愿意说的时候。

婆婆闭上眼睛,只希望莫石坚和马川能有所作为。

……

马川家表面看也是草屋,有莫县令暗中打点,比梅家强得多,内里是砖木结构,既能遮风挡雨,还冬暖夏凉。

当然,他选择秋草巷有自己的原因,连莫县令都没告诉。

坐在书案前,马川摊开清远县的舆图,把城东赵记药铺库房到秋草巷的所有线路勾画出来,标记出了三个必经地点,只需明日一早让捕头去询问沿途修葺屋顶的泥水匠即可。

他有强迫症,一旦开始思考,不做到完美就不会停止,又开始模拟赵二麻子带蛇会选择哪条路线,会在何时经过三个必经地点……

目前为止,能跟得上他的思路,让他刮目相看的只有莫石坚和梅妍两个人。

莫石坚每日为妖邪旧案新案烦神,还要应对官场倾轧。

梅妍是与他最合拍的人,可她不愿意。

司马玉川是司马家的嫡长孙,肩负着维系世家的重责大任,司马家有不断完善大邺律法刑治疏漏的责任,提高仵作的术业专攻是当务之急。

他年幼时亲眼目睹过发生在司马家的凶杀,最后却因为大理寺仵作的敷衍无能,判为意外,最后不了了之。

其实情有可原,仵作地位低下被人厌弃,没有青年才俊能士愿意做这个行当,越是如此,断案依据越不可信,越容易发生误判。

所以,他想当仵作,第一次提出时,就被父亲责罚;第二次提出时,被祖父责罚……他生性执拗,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拽不回来。

直到两年前,他留下一份书信离家出走,投奔到清远县的莫石坚这里,专心扑在仵作这个行当上,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事实上,知道马川是仵作,太多人避着他,只有刘莲和梅妍不在意;若是有人知道他是司马玉川,会有许多人争相谄媚,梅妍却想远离,刘莲……可能也是,她的眼神质朴而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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