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放上水和饭。只要他们敢伸手，一把利剑便会刺穿他们的手掌。当他们对人求生的天性都能克制时，便会进入到下一步阶段。同龄的人，会进行一次‘狩猎’，在皇家围猎场圈出一片空地，将这些孩子赶进去。运气好他们能够找到一些锈了的刀，然后活过七天七夜。能够站着走出来的，便是合格的大朔暗卫了”
他踱步到窗边，将帘子拉下，遮掩住了大部分阳光：“父皇手段高明，宁疑霜使剑，他偏要宁序学刀。宁疑霜为人爽朗，他就把宁序变成了一个沉默无言的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被灭他满门之人当作一把刀，随意差遣。这种谋划了十九年的侮辱，可不是一般人的手段和心思能够做出来的。”
元仙儿全身都在颤抖，她努力掐住大腿，保持住镇定。所以为什么无禁沉默无言，她总是笑他呆，她从未想过，他的天性是这样被抹杀掉的。
元仙儿：“殿下觉得，他们是人吗？”
萧元璟转身面对她，阳光被他挡在身后，她看不清他的脸：“能言能语，当然是。”
元仙儿摇摇头：“他们不是，人可以表达情绪，人可以拒绝不愿做的事，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人！应当有天性！”
萧元璟轻笑了一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仙儿又何时见过脆玉撞古岩的？”
是笑她蜉蝣撼树不自量力吗？也是，像她这样的女子，在森严的皇室尊严下，又如何能向秩序宣战？
元仙儿端起面前的茶杯，低头藏住面色：“陛下从流云宗的事说起，似乎说了不少皇室密辛，这可不是仙儿能够听的。”边境百姓真的是被南竺人杀了的吗？还是永乐帝为了加速流云宗的灭亡推波助澜？流云宗弟子当真全部和宁疑霜因不愿出兵之事离了心？这当中又有多少加官进爵的好处？
萧元璟挑了挑眉：“仙儿是装傻还是不知道，元伯老早已和父皇商定过你我的婚事了，既然殊途同归，早些让仙儿知道，又何妨。”
元仙儿沉默不语。但萧元璟神色上并未表现出一点不悦之意。她不能确定萧元璟是否知道她与宁序之事，既然宁序说了京中无敌手，那必然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但萧元璟今日所言所行，都在暗示着什么。他是故意让她进门看到无禁吗？他是故意让她看到这卷书吗？他是故意说出无禁所经历的事吗？他到底在试探什么？他到底知道多少？元仙儿不敢确认。
她羞涩一笑：“太子哥哥，婚姻大事当然全凭家中大人做主，还是莫要调笑仙儿了。”
萧元璟俯下身，抬起元仙儿的下巴：“我只是怕仙儿不愿，若仙儿并非心属于我，我又如何舍得强求你。”
元仙儿：“自然......是心属太子哥哥的。”
萧元璟满意地笑了，他放开元仙儿，又回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那本宫便放心了，听父皇说日子已经订好了，再过几日便会有赐婚圣旨昭告天下。仙儿可能已经忘了，小时候我便许下过娶你的誓言，现在总算能实现了。三个月后，二弟与南竺在寄云城大战。大获全胜之时，便是你风风光光地成为太子妃之时。”
等等......三个月后，萧元泽要在寄云城与南竺大战，这几年两国针尖对麦芒，大战倒是常有的事，怪的是，萧元璟为什么说：此战必胜？
南竺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南竺擅巫蛊邪术，萧元泽在他们手里吃了不少亏。常年远在朔京的萧元璟又凭什么敢保证一定大获全胜。
萧元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仙儿可以乖乖在家绣嫁衣了，原本还担心仙儿不愿意，今日仙儿既然亲口说了，那我便放心了。”
——
元仙儿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元家，萧元璟的手很长，连那日与元家人的争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被他了如指掌的感觉让元仙儿很不舒服。
风起云涌，波云诡谲。你站在风暴的中心，不知道何时掀起的浪潮会将你淹没吞噬。
元仙儿前脚刚到西院，何娴后脚便跟了上去。
何娴喜笑颜开：“仙儿，太子与你说什么了？”
元仙儿强忍住烦躁，撑起笑脸：“殿下与我叙旧，聊了许多小时候的事。叔母，仙儿还要劳烦你帮我准备嫁衣，请个绣娘。”
何娴闻言，乐的一拍掌：“好！我就这差人给你准备，再请个宫里的绣娘亲自教你！”
打发何娴走后，元仙儿关上了房门，她有很多事向无禁求证。
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像往常一样翻窗而入。不知道在房间踱步了多久，茶水换了几盏，阿青送来的晚膳都已经凉透了。是太子发现了端倪将他囚于太子府了吗？元仙儿压制住内心的焦虑，脑中设想了无数个可能。
夜深了，元仙儿点起烛火，坐在桌旁。
终于，窗户发出轻响，一个黑影俐落地翻身进来。
无禁随意地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声音柔和地对灯下的女子道：“怎么没吃晚膳？”
元仙儿再也压制不住汹涌澎湃的情感，她站起来奔向无禁。后者将她接了个满怀，他抚着她激动起伏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她攥紧他的衣角，指尖发白。
无禁的味道和怀抱让她无边安心，他察觉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