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天空中突然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一个缝隙，却仿佛拉锁一般顺滑，对空间本身没有造成任何损害。
白悠然娇小的身体从其中走了出来。刚刚离开葬灵界，耀眼的星光就刺激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是——”
天空中还未散去的光芒在她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出现过，但却有一种深入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和舒适感。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啊？”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白悠然转过头，发现白灵不知何时已经笑吟吟地飞到了她面前。
只不过看到白灵，白悠然却深深皱起了眉头。
凭借天帝境的感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白灵体内其中一道灵魂力量在飞快衰弱。
“你的灵魂……”
“这哪里是什么灵魂？我的灵魂在这里哦。”
白灵伸出玉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白悠然的额头。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你也犯不着为我伤心，我本就只是依靠灵魂法则才勉强保住的一缕你曾经的意识罢了，你我之间的不同只不过是一个纪元的记忆而已。”
说着，白灵身上突然亮起一道白色的光芒，一道银色虚影出现在了白悠然面前。
那是和白悠然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萝莉。
“你我皆是白悠然。”
听到这话白悠然无奈地笑了笑，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前的自己。
或许是因为记忆不同，即使骨子里是相同的，她却依旧一直把这个白悠然当做另一个人。
像朋友，也像姐妹。
如今当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不禁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
“算了，再怎么感慨也没用……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给我的事情吗？”白悠然平视着面前和自己一样高却越来越淡的虚影，抿了抿嘴唇。
白悠然虚影闻言掩嘴轻笑，抬头看向空中几乎快要完全消散的星光。
“我们没有超脱，因此九尾仙狐一族早已消失在这片不被命运所祝福的世界上，即使如今还能找到类似的种族也和我们无关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白悠然知道对方说的“她”是谁。
“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根木头怎么开窍了，但我看出你已经动了真情。那么就勇敢地一起和她走下去吧，她等得太久了。”
话音落下，白悠然虚影依旧眺望着那无尽的虚空，没有再说话。
而她的形体此时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五官了。
“灵儿——”
这时，一道银白色光芒裹挟着归元境巅峰的气息自远处飞射而来，正是感知到巨变刚刚赶到的白沐雪。
白沐雪站在山崖上，也不顾下方妖兽们神情各异的目光，抬头紧张地看着空中的两人一虚影，就要飞上去。
然而还未等她的灵力彻底调动起来，一只玉手却毫无预兆地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全身暴起的灵力都压制了下去。
“给两位妖神大人一点空间吧。”
温柔的女性声音自白沐雪耳边响起，让她整只狐狸僵在原地。
她猛然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的美妇人。
“母母母……母亲大人？！！”
此时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已经消失了数十年的上代白狐族族长，也是白沐雪的亲生母亲。
……
天空之上，星光彻底消散开去，原本笼罩了整座灵域的暗红色天幕也由于作为源头的血刹魔帝残魂被毁灭而被星光彻底驱散。
而白悠然的虚影也支撑不住形体了。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从未逝去，消失的只不过是一缕意识和原来的记忆罢了，况且那些记忆本就终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不过，作为曾经站立在万界巅峰的九尾妖帝，她还是有些感慨。
“纵横世间亿万年，如今留在脑海中的，却只余下那抹星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修炼之路。
一生都在求长生，而直到终结之时才猛然发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直都在身边。
只是，直到失去时都没有重视。
“回头见，我。”
“回头见，我。”
两个小萝莉相视一笑，随后虚影白悠然的身体彻底消失不见，连带着从白灵尾巴上脱落的几根狐狸毛一起化作虚无。
目送自己曾经的意识消失，白悠然心中多了些怅然之感。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下方成群的妖兽。
这次的事件解决得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为要进行精密的布局，依靠无双的智力取胜。
但却没想到归根到底就是打了一场没有什么难度的架。
不过接下来也该离开妖域了，在那之后洛萧准备在人族生存之地的偏远地区逛一逛。
他来三圣灵域有一段时间了，但战斗都是用副身打高端局。
换作仅仅生死境的他，估计面对强一些的造化境都没有胜算。
“参见妖神大人！”
就在这时，五道声音突然自下方不约而同地响起。
五位衣着华丽的白狐族妖圣突然跪伏在地，向高空中的白悠然恭敬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