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有几个同学聚在一起,小声地过着自己的台词。调皮的男孩子们拿着道具嬉笑追打,被老师呵斥了好多次还是抑制不住好动的心,依旧闹哄哄的。也有坐在镜子前发呆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紧张着即将上台这回事。
总之,绮罗已经开始不争气地紧张起来了。
都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居然还会感到紧张,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了。身为这个房间里少数几个大人,绮罗知道自己可不能在小朋友们的面前展现出这丢人的一面。
她捧起戏服,磨磨蹭蹭地挪到了小林老师的身边,凑近耳旁,悄咪咪小声说:“那什么,我打算找个没人的小房间再突击猛背一下台词,这样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这种事也不需要取得我的许可呀。”小林老师对她笑了笑,“中原老师想做什么的话,去做就好了呀。”
“唔……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哦。”
绮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想自己还真是提出了一个愚蠢的疑问。
重新捧起名为戏服的重负,绮罗在后台兜兜转转搜寻着合适自己的小角落,很顺利地一下子就找到了楼梯间下方的小仓库。
想来这里应该是平常不太会有人造访的地方,却意外的很干净。绮罗试探性地摸了摸堆在一起的纸箱,没有摸到任何一点灰尘。
难道说,这也是田螺大叔的功劳吗?
绮罗这么想着,把戏服从防尘套里拆了出来。既然仓库间也不脏,那就提前换上戏服好了。增加临场代入感,也是有助于记忆台词的重要方式之一。正好房间里有一根突出的横梁,她便把衣服挂了上去。
把纸箱作为桌子,又翻出了一个小板凳。绮罗卷起繁复的裙摆,随性地打了一个结。她该庆幸这不是容易留下折痕的布料,否则知世一定会伤心吧。
不过现在的绮罗可想不到这一层。她满心都扑在了剧本中,紧盯着纸上的每字每句,恨不得把它们都刻进自己的大脑里才好。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闯进……啊不对——怎么敢闯入尊贵的红皇后的花园里呢!”
绮罗小声念着台词。
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刻,她居然还是会犯错。虽说“闯进”和“闯入”不分,并非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但如果一不小心嘴瓢了,说出了比这更加糟糕的重大失误,那不就完蛋了吗?
绮罗用力搓了搓脸,心想也许真该听从中也的建议,在手上打点小抄——也不是说把台词原模原样地全部誊到手上,只是写几个字或者是画几个图案用于提示而已,不至于会变成“幕后黑手”的。
绮罗悄悄动着这番“坏心思”,却差点被响起的电话铃吓到从小板凳上摔下来。
“呼……搞得好像我做贼心虚似的。”
明明她既没有开始打小抄,且这也不是什么“做贼”行为嘛。
电话铃声听起来好似分外遥远。绮罗想起来了,手机一直都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并没有拿出来。
她站起身来,从头顶投下的白炽灯光被倏地扩大的影子盖住,视线也随之昏暗了一阵。
她迈出步伐,那一步却好像未能踩到地面。一阵急促的眩晕感冲上大脑。也许有那么短暂的几个瞬间意识断联了,周遭的一切飞速旋转,但实际在转动的应该只有她才对。
啪嗒——清脆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电话铃依旧在响,听起来却变得更响亮了,闹哄哄的,冲击着鼓膜。
飞速地清醒过来,绮罗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有点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想自己大概是摔倒了,说不定还不小心带倒了一堆箱子。
“真倒霉……”
绮罗小声抱怨。
现在的她,确实也就只能抱怨一下了。捂着伤口疯狂自怨自艾,四下黑漆漆,只有两处光亮而已,她知道自己大概率已经是被压在箱子的下方了,要是不赶紧出去,情况肯定会变得更加糟糕。
绮罗不爽地咬了咬牙,匍匐着在空隙间前进,还得留意着不要把衣服蹭脏。这实在让她忍不住想,自己是时候去庙里拜拜了。
肯定是因为沾染上了什么晦气,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好不容易才从空隙间钻出,外面的“世界”瞬间豁然开朗。绮罗深呼吸了一口气,畅快地伸着懒腰。仓库的天花板映入眼中,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房间好像还挺高的。
……诶?不应该啊。
这间仓库,不是矮到自己跳起来就能摸到横梁的吗?
绮罗愣了愣,向天花板伸出手,奋力跳起。
什么都没有碰到,她的手中空无一物。
回过头。倒下的并非是纸箱,而是硕大的、仿佛坍塌的房屋一般,被摊开成了“人”字型的书本。
写在书脊上的字样,是“剧本——宫廷魔术师”。原来绮罗是从它的底下钻出来的。
向更远处看去,层层堆叠的纸箱仿佛棱角分明的高山,必须要完全仰着头,才能看到它的顶峰。排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动着,挂起的衣物被吹动了,仿佛漂浮着的巨人。
这里宛若异空间,一切尽是不合理的、庞大的存在。但这里也的确是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