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门,李大娘摇摇头,这个小叔子家算是废了,唯一一个能顶门立户的儿子让他们逼的离心了。
这么多年,谁都知道李修是个重情的,能把他逼的宁可净身出户都要分家,可见是真的伤透了。
也罢,离心也好,不然早晚让拖垮了,自家儿子还小,看不出以后如何,可有个有情有义明事理的精明哥哥看顾着,想来是差不了的。
她嫁到李家二十多年,自家男人兄弟三个,自己男人出去当过兵,上过战场,精明有远见;
二小叔子自私懦弱,三小叔子老实憨厚。
下一辈男男女女十七个,李修是老大,是承重孙,十六个弟弟妹妹,哪一个他都顾到了。
人啊,都是相互的,过年时和婆婆闲聊。
婆婆说,她的大孙儿,重情,护短,大气,知恩图报,但他记仇,不是小心眼的记仇,而是别碰触了他的底线,过了线,触怒了他,他会百倍万倍的还回去。
当是她还笑着问婆婆,他的底线在哪儿。
婆婆笑着回答说:“以前还不明显,现在啊,他的媳妇,他以后的孩子就是底线,你没见过你公公,李修十成十的像他,你男人兄弟三和你大姑子,他们四个都不像,以前李修对他爹娘弟妹太纵容,我说过他,他没过心,自从说亲以后,他做事目的性太强,也就老二一家子眼皮子浅,没脑子,到现在还糊涂着。‘’
‘’前些时候他弄了三大袋子东西放我床底下,那全是书,那是给他自己孩子准备的,你瞧着吧,那小子精着呢,前两天我去新宅子那,正碰上他在家收拾,收拾的全是书,我不识字,可我估计得五六百本,你看新宅子的格局,西边三间,东西各一卧室,中间的呢,那是准备给他孩子读书用的,你别忘了现在可以上大学了,看他准备的房间,他就没打算多要孩子,就准备要两个。‘’
‘’你再看他给他媳妇准备的,厨房里那些吃食就不说了,就准备他们两口子睡觉那屋,里面的家什都是好木头,你别说出去,你成亲时,我让你偷着藏起来的梳妆匣子,那是我奶奶留下来的,是小叶紫檀木的,以前只有公主和一品大员家的小姐才能用,李修给他媳妇弄得梳妆台就是小叶紫檀木的。‘’
‘’你别以为他不懂,那小子跟着放牛的葛大学了六年,葛大是地主家少爷,读过私塾,念过洋学堂,早早就跟着队伍走了,可他成分不好,但他聪明,感觉不对,就回村了,眼光高,看不上村里的闺女,才没成亲,可李修入他眼了,你就想吧,李修要是憨的,葛大能教他,那时他才六岁,可楞是让他瞒到现在,要不是那小子自己不想再瞒着,我们谁能知道,用那么好的木头给他媳妇打梳妆台,他进山换回的钱呢,给他媳妇买了手表和缝纫机,金镯子他说用肉换的,依他的精明,能就换一对镯子?他媳妇就是他的命根子!‘’
‘’李花她们一直亲近她们大哥,你别掺和他们兄妹之间的事,以后李花她们说亲让他先掌眼,他眼睛毒着呢,他那媳妇看着面软心善,你瞅着,主意正着呢,让李波多跟着他大哥学学,李波年纪小,备不齐能出个大学生,丫头不算,李宝李国大了,也就李波了,老二家那几个小子把李修得罪狠了,以后李修不会对他们伸手的,那小子有远见,把李波拉起来,他的孩子以后就有了帮手,你是李家长媳,眼光放长远一点,除了老二家的,都是好孩子,兄弟姐妹感情好了,才能互相帮衬!”
想到这儿,李大娘笑了笑,婆婆还说李修眼光毒,她眼光才毒呢。
看了看周莲头上的珠花,了然于心,哪是什么嫁妆,周莲这身行头得不少钱,新做的红棉袄,黑棉裤,猪皮棉鞋,怪不得婆婆说李修把他媳妇当命根子!
很快就到三叔家,李三叔一家都在等着了,炕上泡好的茶水,摆好的瓜子和苹果。
李修笑嘻嘻的扶着媳妇坐到炕上,在三叔家哈啦了几句,三婶直接下炕和李大娘一起陪着李修两口子去认门。
本家有些老人喜欢倚老卖老,李大娘是长媳有些话不好多说,可李三婶是小儿媳,自打嫁进李家门,就以直爽,泼辣著称。
当初也有人看不惯,在李奶奶面前嘀咕,太泼辣什么的,直接让李奶奶给呲回去了,我惯的,管得着吗!
就这样,李三婶是婆婆惯着,男人疼着,还有个大嫂护着,村里老娘们都不太敢惹她。
后来侄子儿子都长大,李宝李国和李修一脉相承,护犊子的厉害,就更没人敢惹她,毕竟惹了她,家里的孩子就遭殃,小子让李修他们吓的不敢出门,闺女让李花李桂她们欺负的在家直哭,去找人长辈,可弄到最后都是自家孩子没理,也就没人招惹她,就是本家长辈也不愿意招惹,孩子们是亲近,可没人李宝李国和李修亲近啊!
看到李三婶的举动,大家都乐了,李三婶就是个大杀器。
“娘啊,我大嫂今日是去认门,不是去打架,”李桂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哎吆,她的这个娘,泼归泼,护犊子的毛病和大哥一样,难怪娘最稀罕大哥!
“你个毛丫头知道什么,你大嫂是新媳妇,抹不开面,老娘们的事你大哥不好插手,你大娘不能护过了,老娘我就是浑不吝,我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