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人定,西河狼烟四起。
“看我神威,无坚不摧!”
随吕布惊天动地的激情咆哮,其身后的一万并州精骑齐齐高呼。霎那,铿锵之音响彻云霄。肆起的流游夜风掠过金甲战将的发梢…
使其看起无比潇洒狂放。
“小小城门,如何拦我?!”
厉吼一声,汹涌前冲的吕布朝着近在咫尺的宽大城门就是一戟。此记攻势,蕴含有他十成的力道。只见其右臂紧绷,抡动方天画戟就是惊天狂甩。战戟闪动刺眼银光…
只一下,便将那宽大厚实的城门直接给打飞开来。城门飞起,入城甬道登时映入眼帘。吕布功成啸叫,一边前冲、一边举戟高呼曰:
“西河城,已破!!”
呼音刚起,即刻便引起金将身后一万精骑的呐喊附从。是也,只要城门破开…对吕布而言,城池无异于已经攻克。这不是狂妄…
而是事实。
“西河已破!!”
“鼠辈还不快跪地投降?!”
“西河已破!!”
“鼠辈还不快跪地投降?!”
声声惊天碎云的啸叫不绝,骇得西城墙上的千余守军浑身战栗。这怪不得他们怯懦,实在是这吕布简直不是人。从未听闻有人破开城门无需攻城器械、仅凭手中一杆兵武的。
这说来很是离奇,对亲眼目睹的守军来讲,既是天方夜谭、又是真实存在。
一时间,西城墙上的守卫们战意尽去,只需一轮冲杀便会溃不成军。但那吕布似乎对城墙上的小喽啰们无甚兴趣。轻蔑的看了眼,便径直领着一万铁骑朝着内城浩荡杀去。
见杀神离去,西墙上的兵卒们大舒一口气。他们面面相觑一眼,便相互颔首示意…竟然一个个溜下城墙,朝着门户大开…不对,应该是朝着没有门户的甬道、径直出逃了。
虽大局还未落定,但这些幸免于难的卒子却是莫名有一种预感。这西河…
大概真如吕布言语般,已经破了。
留在此地与等死无异,不如赶快开溜。
……
“儿郎们!杀!!”
西河南城墙,高顺身先士卒。
冷面银甲将无多言语,一马当先的冲在大军最前头。与其共同狂奔的,是一千身无甲胄护体的勾镰手。再之后,则是弩士与步兵。
事发突然,南城墙上的千余守军只闻呐喊暴起。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钢勾飞上城头、死死卡在墙边护栏。没待他们反应过来,就见大片黑影闪入眼帘…再后,便是剧痛。
继之不省人事。
守军们没看到全过程,但城下的并军步兵倒是看得生切。他们只见冲在最前头的那一千勾镰手齐齐怒吼一声,继而纷纷抛出钢索…
就像是早已演练数千遍般熟练,勾镰手们的速度极快。那顶头是弯弯镰索的钢绳刚一抛出,勾镰手们便一跃而起。他们脚步踏墙之瞬间,便拽着前一刻刚刚勾稳的绳索…
手脚并用,极速朝城上攀爬!
而那大将高顺,则更是亮眼到惊鸿。
只见其仰天啸叫一声,便同样腾空而起。其脚踏攀爬至半的勾镰手之肩…就这么迅捷灵活的一闪一闪,跃至巅峰!不过眼花间…
高顺便从城下腾至城头。
无多言语,悍将落地就是一刀斩出!
霎那,殷红四起!
四五名双目圆睁的守城兵卒…便被精准的切断了喉管。他们带着满腹的不可置信…
极速前往地府报道去了。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天呐!吕布手下都是什么怪物!!”
“这尼玛还打个屁啊!!”
“为淳于将军尽职!为袁公尽忠!!!”
“尽你妈呢!要尽你尽!!”
不过倏尔,城墙乱做一团。
有的军士丢盔弃甲、仓皇而逃。有的军士面带迟疑、犹豫不前。有的军士咬牙切齿、嘶吼迎来!不过,这第三种前冲的人数最少。
他们满怀一腔孤勇,被一一斩杀。
围杀高顺的战不过一合便命丧黄泉,妄图解下勾镰的,则被城下弩箭刺中咽喉…
很是凄惨,很是壮烈。
至于犹豫不决的大部分军士见此,个个战意尽去。他们乱叫着丢下沉重的武器,无不狂甩蹄子、效仿早就跑没影的逃兵玩命遁走。
此刻郡城大部队都在城内深处,他们这些城墙守卫无异于一支孤军。或许死战力战,能够大大延缓并州军破城的步伐。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就是守住了西河粮仓,他们这些守墙卒,多半也开始新一轮的人生了。
守住西河、攻占并州,是袁绍的大业。
保住性命、传宗接代,是小兵的夙愿。
他们凭什么为了袁绍的荣华富贵…贡献出自己的性命呢?若是形势大好,为了吃军粮,那跟袁家混没啥。可战局有危,逃跑…
就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
这说来不光彩,但凄惨死去就光彩吗?
不如回去问问爹娘,他们是觉得娃娃逃亡归来光彩,还是为诸侯战死光彩!!
又不是为家为国,逃去根本没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