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七,赵枭率边护大军行至乌桓城外三十里。沿途未曾受到丝毫阻击,这片重点区域就如同不设防般门户大开。
怀疑有诈之下,边护大军依平坦之地结营防备,同时遣大量哨骑朝乌桓城探去。然哨骑回报之消息,却令人大吃一惊。
乌桓城竟已沦为一片焦黑的废墟残骸,山城上笼罩着难以散去的乌烟。令人作呕的糊臭味,弥漫在整座废城方圆五里。
就如同人间炼狱般。
紧接着又有十余令骑折回大营,他们领着携有…巨量战利品的上谷卫队!
……
“什么?文远你还斩了…”
“穆左贞一条臂膀?!”
“是的,但还是让他侥幸逃了。”
乌桓城外,边护军营,中军帅帐。
此刻,一干军中重将纷纷聚于帅帐中,双目圆睁、全以敬佩的眼光看向那位立在帐中央的黑甲将军。此将看起很寻常,资容不如赵云俊朗,身材不比关羽雄健。
却有一股从容果毅的气质。
此刻,黑甲将军面色坚毅,忽然朝主位上正提笔文书的赵枭躬身抱拳道:“张辽之责乃潜于山下,待两军战时摧垮乌桓军心。却擅自做主突袭敌城,请伯爷责罚。”
话音落下,满场寂静。
正当众将以为赵枭要将此话直接揭过化了之时,却见赵枭抬头淡淡开口:
“嗯,是要罚。”
“什么?这…”
“请伯爷宽恕张将军!”
“是啊!大哥!张将军此次突袭,直接将我军强敌一网打尽,怎能责罚呢?”
一时,求情声四起。
尽管张辽不属边护军、是护卫上谷郡安全的地方将领,与一干边护重将几乎没有过多来往。可这时,谁都愿为他说话。
只有许褚陈到二将一言不发,他们心中只有忠心赵枭、恪守法度的念头。就算赵枭举动不太恰当,他们也绝不会有丝毫异声。对二人来说,只需听令就行了。
“多谢各位将军,但一码归一码,辽擅自做主确实该罚。奇袭事成且还好。”
“若事败了,却会影响到全局。”
张辽面无波澜,认真的再次躬身道:“请伯爷责罚,张辽定听之任之。”
众将见此眼中闪过敬佩,更是为张辽求起情来。其中最为热烈的,还是糙汉张飞。这魁梧黑汉最不在乎表面,张辽长得不帅,事情却做的漂亮、人也谦逊讲理…
在张飞看来,这才是一表人才。
自要为其好好求情。
“诶呀!大哥,文远将军虽然违抗军令,却是实实在在攻破了乌桓城!”
“他以两千军士,烧杀三万多贼军,实乃惊天之奇迹战役。对待如此人才,俺觉得大哥可以稍稍宽容些,不需要斤斤计…”
“好了好了!飞将军您先歇歇!”张飞话音未落,赵云当即大声开口打断。妈诶,这黑飞将军好生不会说话啊!他明明是为张辽求情,可这,这咋越描越黑哩…
张辽擅自做主变成了违抗军令…赵枭依法理责罚变成了不宽容小气…
让张飞这样求情下去…
文远兄危矣!!
赵云开动脑筋,疯狂思索着话术、且不断斟酌用语。在此之时,张飞虽然闭嘴噤声,却疯狂朝着慢悠悠喝茶的贾诩眨眼。后者见状,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将军,庶觉得此次可以不问罪。”
立于帅案左侧的徐庶忽然出列拱手,朝赵枭朗声道:“正所谓将在外军,军令有所不受。张将军遇到如此天赐良机…”
“若置之不顾,任机溜走。”
“那才叫做可惜,延误军机。”
“我们不但不该罚张将军,还该将文远的英勇事迹传遍全军、鼓舞士气!”
“张辽将军,是上谷郡的地方武官,他都能以寡敌众获取大胜,我边护大军更该如此!届时,军士卯足劲,克北乌桓时…”
“定势如破竹!轻而易举!”
赵枭听声面色有些怪异,而贾诩则低头憋着笑、轻轻摇头闭嘴不言。
“好了,好了,都说累了吧?”
赵枭抬手,热闹的帅帐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凝望赵枭,等待其做出最后决断。却只见赵枭面色严肃…
认真无比的看向张辽道:
“张将军刚自己说了,你自主发起的突袭,若是事败,卫队损失惨重不言、还会影响到这整场剿贼战争的局势。而我边护大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按原计划走…”
“是乃必胜。”
“你擅自做主,就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风险变化,在这点上你确实该罚。”
说着,赵枭大声道:“传我伯令!革除张辽张文远,上谷卫队长的军职。”
“什么?!”
众将闻言面色一变,就是张辽自己也有些惊讶。虽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张辽还是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道:“张辽领命!”
躬身十息,并无礼毕言语响起。
张辽刚有些不解,却感到一双手臂忽然紧紧托住自己、有力的将他扶起。
刚抬头,锃亮明光铠映入眼帘。
是赵枭!
“好了,刚刚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