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寒风凛冽。
黄昏之际,赵枭及董卓离城不过百里,即将入京的消息已传遍洛阳,各怀心思的几方势力聚于一堂、打着各自的谋算。
与此同时,一小伙人急冲冲的朝西门奔来,成功在闭城前赶了出去。
……
洛阳外五十里,天渐黑。
“赵将军,营就扎在西郊校场吧,咱家先进城禀告一番,你且暂待消息。”
“好,赵大人慢走。”
看着赵延策马率扈从离去,赵枭当即回头朝道:“叔至,传令下去。”
“大伙加把劲,全军朝城西急行,天快黑了,早点扎营早休息。”
“是!”
陈到双手抱拳,传令去了。
随赵枭之令传遍全军,军士们纷纷小跑起来,朝洛阳城西奔去。
各朝各代皆有一铁律,凡地方领将率兵来京,军队只能驻于城外、以防兵变。皇甫左军虽隶属中央军,但换了统帅。
也得按此行事。
……
奋力奔走下,赵枭一军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兵临洛阳西郊校场。
校场破败,杂草丛生。营盘布满灰土、应是废弃已久,无人打理。
这城郊校场按京都四面共有四座,乃百年前汉和帝刘肇下诏所建。那时,正值东汉国力最趋近巅峰的“永元之隆”。
刘肇有令,洛阳外四面都必须设有可容纳五万羽林军的校场营地,给中央常备的二十万羽林军提供一个优良驻地。
而此刻羽林校场依在,可本该驻于其中的羽林军却一个也没有。
那支誓死忠于大汉皇室的威武雄壮之师,早已在这百年内一次次宦官与外戚轮回当政中,湮灭消散、不复存在。
这宽大校场,也已沦为外将军队来京、临时的驻扎营地。由此可见,这大汉的中央皇权,早已衰败的不成样子了。
赵枭见此,也有些感慨。
这就是任人唯亲的下场啊!宦官太监,多半是内侍。外戚就是皇帝妻族,这两股力量本该成为皇权的坚实拥护者…
却变成大汉王朝的催命符。
将天子帝威震的支离破碎。
这能怪谁?怪宦官外戚吗?其实真要怪的话,只能怪那位勤勉理政、使大汉国力直至巅峰的汉和帝刘肇。他早年被倚仗外戚的窦太后压制,无法亲政。
后联合宦官郑众等人诛灭窦氏外戚,因郑众谦逊仁爱、是个难得的好太监,故得刘肇喜爱,常邀他谈论国家大事。
这看似没啥,却开了宦官参政的先例!而人的野心,一旦开始滚动…
就再也无法停止。
刘肇勤勉理政,不代表后面的皇帝也会如此;郑众不贪钱权,不代表后面的宦官也能不贪。自此,便埋下了祸根。
自己绝不能重蹈这个覆辙!
想着,赵枭摇头排空杂念。建立王朝这事还太远,暂不需去考虑。
“扎营吧。还有,派出哨骑警戒,不能因为在京都附近而放松警惕。”
“是!”
随赵枭令下,大片军士在各部校尉的带领下步入校场扎营。与此同时,百余哨骑离营而去,策马在附近游戈警戒。
在军中五百辅兵的忙碌下,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军营便已扎好。
虽校场很多设施已损坏,但大体还在,稍稍修缮一番就能凑合使用。
……
戌时,西郊军营。
几骑风尘仆仆的轻骑从远处奔来,下马后登时就朝营门极速冲来。
营内,中军帅帐已烧起暖和的小火炉,在提供温暖的同时,还散出了令人舒适的浅淡橘光。光不浓烈,却很温馨。
赵枭舒舒服服的靠在熊皮大座上,身上还盖了张宽大虎皮,毛绒绒的。
足以抵御帐外偶尔掠进的寒风。
他身子骨还不够硬,有些怕冷。
“仲康,炉子领到没,可有刁难?”赵枭一边看着手上赵二寄来的书信,一边笑着朝许褚笑道:“来我这就是一家人。”
“不能让下面兄弟挨冻。”
立于赵枭身前的许褚闻言,感激道:“未曾受到刁难,兵士都用上了。”
“刘辎重人很好。”
听到这话,赵枭才想起刘备还搁在辎重营,得抽个时间去探望探望。自赵枭独领一军镇压豫州叛乱起来,皇甫大军的辎重营自然无法再为其提供后勤。
他便自己建了个辎重营。
当时赵枭写信给赵二,命刘备前来当辎重官,为此还去民间招募了五百壮丁为其打下手。不得不说,刘备是个人才…
一上任就兢兢业业,认真核对军需清单从不漏发。心胸宽广仁厚,跟各部关系都处得好,看来即便其没能当上主公。
特性是不会改变的。
赵枭微微一愣后便立刻回过神来,朝许褚淡笑道:“玄德人确实不错。”
“既然没问题,就先去休息吧。”
“是,末将告退。”
朝许褚轻轻颔首,赵枭目光一移,忽然瞟到桌上铁钵里的枣儿,当即道:“对了,这枣不错,幽州的,随信送来了些。”
“不多,拿去尝尝。”
说着赵枭起身,将帅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