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北云老道的命令便传遍了前军。这些精锐甲士们咬紧牙关,强自提起一口气后便沿着陡坡朝谷上爬去。
“北云兄,这样可行?”
邓茂见道人临危不惧,一时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般,他看着道人快速说到:“要不要我遣亲卫营助你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
“只有快速灭去这谷上的弓手,我等才有余力去整合那溃散的杂军。”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听到北云老道的话,邓茂连连点头。他正要调动自己的五百铁甲亲卫,却莫名感到有些不妥,这些亲卫可是他的根本。
若出了什么意外,从而折在这该如何是好?没了这亲卫营他什么都不是。
北云老道见此,抚着花白的胡子笑道:“那箭矢不过寻常铁箭,我麾下兵士的轻甲都能防住大半,将军的铁甲亲卫…”
“还有何惧矣?”
“除非他们有垒…”
说着,北云老道双目圆睁,像是想到什么般一脸惊骇的转头,朝陡坡上攀到一半的精锐甲士声嘶力竭的高声喊道:
“快!快下来!”
甲士们闻言,纷纷疑惑不解的朝下方的老道望去。可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谷上便传来重物滚动发出的巨响。
听到声音,甲士们刚一抬头…
就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根根粗大的滚木正从谷上滚下来,数量极多、且隐隐排成一条长线,几乎将山谷两侧的坡面全部覆盖。
更要命的是那滚木后方,还有许多马车轱辘般大的垒石在跟着翻滚。
这被砸到还不成酱酱?!
生死存亡之际,陡坡上的甲士竟大半愣住不知所措。只有少数果决的立马从山上跳下,这样即便会腿骨断裂失去战力,也比当场陨命要好的多!
见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甲士跟着一跃而下,最后坡上只剩数百人。
看着在眼中不断变大的滚木,剩下的甲们纷纷把心一横就要跃下。
却已是来不及。
“啊!我的腿!”
“我动…动不了了,救我…”
陡坡上,少数缺胳膊少腿的幸存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而更多人,经历了这轮生死危机,则再也发不出声音。
看着一块块带着模糊血肉的垒石坠入谷底、深深陷入土中…
又扫了眼满地抱着腿、疼的直打滚的部下,北云老道铁青着脸转过头。
“败了!走。”
见着策马而去的道人,那满地失去行动力的甲士不由纷纷朝邓茂哀声道:
“将军!”
那邓茂闻言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在左右亲骑的护卫下,便径直朝道人追去了。倒地甲士们见此,不由心灰意冷…
将脖颈抬起,等着赵枭的屠虐。
“给他们简易包扎一下,不得害其性命。”赵枭指着阵前准备赴死的倒地甲士,继而朝刘备道:“纱布要煮过。”
“是!”
刘备领命,便带着几队辅兵从刀盾阵列后走出,朝甲士们行去。
“吹冲锋号吧,差不多了。”
“是!”
赵枭身后的亲兵闻言,举起手中号角,再次朝天吹动起来。不过这次的出气技巧与上次有些不同,号音则要雄壮许多。
“呜呜呜”
“呜呜呜”
随着号音响起,盾阵后方的大地震颤起来,只闻一阵骏马鸣啼声传来,刀盾手们便在各自领队的指挥下纷纷散开…
让出路来。
不到二十息,那身着轻质皮甲、腰别马刀的赵二便映入赵枭眼帘。
只见其立于一匹健壮的黑马之上,左手紧握缰绳,而右手则持有一柄长达四米的木柄骑枪,迅速朝赵枭奔腾而来。
其身后,则是百二十骑同样装束的披甲轻骑。赵枭看着骑兵们正井然有序的快速行来,不由暗自点头。
不想赵二居然很有练兵天赋。
“公子,赵二来也!”
赵二在策马行至赵枭身侧时轻拍马脖,那黑色大马便极有灵性的双蹄朝天,停了下来。同一时间赵二利落的翻身下马,朝赵枭躬身抱拳道:“请您下令!”
“二子,敌方有两员主将,一老道一单衣汉子,务必给我抓个活的!”
“是!”
赵二领命后没有丝毫停顿,上马便率所部骑军朝窄道冲去了。
看着赵二离去,赵枭并没有动身。其实这仗打到现在基本上就没什么悬念了,只需张飞按照原计划将粮食截下…
便可谓大胜。
本来他对敌方主将都没啥兴趣,可刚俘虏的这千余甲士却是让赵枭觉得有些不对,郭勋不是跟他说这支运粮队皆是乌合之众吗?那理应全是杂兵才对。
那又为何会有披甲的黄巾精锐出现在这?而那黄巾大将姜莫云也勇武非凡,这种黄巾顶级战力,为何会出现在…
一队不甚起眼的运粮队中?
这有何蹊跷又有何目的?还有这些异常与历史上幽州官军大败而归、刺史郭勋与太守刘卫战死,又有没有什么关联?
只希望赵二能给力些,这些疑惑只有擒下敌军主将才能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