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脸上挂着笑的仁心小少爷,“什么事?”
老管家似乎有些为难,眉心挤成川字,“想必您也知道最近上京来了人,其中包括俞将军,他知道您在这,想和您见面,吃个饭。”
瞬间,他笑容停滞,眸光骤寒,冷声道:“直接回他,我和俞家早就没关系了,尤其是他俞图南。”
丢下这句话,他挥袖大步而去。
沿途遇到熟悉的街坊邻居,要送鸡蛋送鱼,他又笑着和大家唠起家常,与平时无异。
老管家无奈地摇摇头,终是逆鳞,不可触碰。
可犯难的何止管家,姜清漪脱下婚服,换回短襟布衣,见秦娘子捧着这飘花玉镯爱不释手,她长叹一声:“秦姨,明知道这并非凡品,还撺掇我收下。”
秦娘子无言,小心翼翼地放好,交到她手中,仍是有些遗憾,说道:
“好几年前我就和你说过,这俞郎君他生父好像在京城当大官,而生母原本是酒商的女儿,家道中落后被他父亲收为妾室,生了他,后来他母亲性子烈被赶出家门,带着家财和儿子在这开酒楼,没几年就去了,你看看这多好的条件,不用伺候公婆还家境不错,要不是人家一门心思在你身上,我都想攀这门亲戚。”
“我知道,可我配不上他。”
面对这陈词老调,姜清漪额角青筋直跳,叠好喜服,沉声道:“门不当户不对是大忌,我不想牵扯复杂中去,对他也没那样的心思,不想连累,就算没有岭生,我也应该会和村里的农夫成亲,如果不合适,和秦姨过些平淡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人情世故看多了,她很清楚,有些妄想和奢望只会引火上身,眼下的平淡安稳才更为重要。
秦娘子恨铁不成钢,瞬间泄了气,取出几根喜烛包好,叹道:“都是我这老婆子多管闲事,你成亲了还管天管地的。”
姜清漪接过,脸上的胭脂水粉未退,明媚浅笑,乖声道:“要不是您管我,我也活不到今日。”
说罢,亲了下她的脸颊,拔腿就跑。
“嘿!这小丫头都要成亲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秦娘子嘴上埋怨,又忍不住笑了下,眼泛泪花。
“我们姜丫头,终于要有家了。”
常青山林中,岭生远远看向对侧山头,鹿台上陆陆续续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来往,奇怪的祭祀用品更是数不胜数,看上去各个严正对待,面容肃穆。
岭生手背在后面,指腹捻转间,蜘蛛从他袖笼中慢慢爬出,跃到草丛间,啃食着野兔。
伴随着鸟鸣,展翅阴影落下,季康会意过来,持骨哨吹着特殊的韵律,信鸽扑朔着翅膀落下,他取下脚边信筒,扫过一眼。
“少爷,都将军准备就绪,把俞图南部署在京城的军队换成自己人,起兵那日,就能控制京城。”
岭生点头,都云谏办事他一向放心,随即从怀中取出羊皮纸,记载着近日以鹿台为中心的布防,周密布置,谋划已久,或许本来想用于来年春日围猎,只是没想到他暗中使记,让这皇帝提前出宫了。
季康打量着,取出另一封信筒,试探问道:“不过少爷,还有一事,是傅家族中长老。”
岭生侧眸,接过片纸瞧着,忍不住嗤笑一声。
十年前傅家被皇帝打压,他父亲被拿做开刀,族中叔父长老纷纷辞官还乡,暂避风头,对岭生一家见死不救,恨不得改姓赶紧撇开关系,如今能重回京城,一个个都狮子大开口,明里暗里地用此事相要挟。
季康暗骂一声,“少爷,当年落井下石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这么不要脸,干脆不用他们,我们的人也能够”
“斯拉斯拉~”
岭生撕碎手中片纸,放手一挥,碎纸飘零在空中,说道:“很正常,他们真正看中的是傅陌桑传下来的炼药手艺,控制一代帝王,执掌朝野,谁不心之向往。”
一提岭生父亲,季康面色立刻冷了下来,紧攥着剑柄,问道:“那少爷打算答应他们吗?”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岭生抚着指间玉戒,嘴角微扬,“只不过能不能活着拿到自己想要的,那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季康稍愣,他脸上虽然笑着,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寒意萦绕在侧,好像看到了当年权倾朝野的国师。
倏地,不远处的灌丛传来窸窣声,季康耳朵微动,随即足底一点,隐匿于山林中。
岭生转身一看,与来者对视。
姜清漪微惊,“岭生,你怎么在这山路上?”
岭生背手转动着手中玉戒,让蜘蛛跳回到他的袖笼里,眉眼稍弯,说道:“屋里闷得很,就出来走走。”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姜清漪手中之物,柔声道:“喜服改好了吗?”
“秦姨的针线活可比我好太多了,这个你放心。”姜清漪拉着他走,满脸欣喜,“正好你在这就不用回去叫你,现在去我娘坟前告诉我们准备成亲的消息。”
岭生笑着答好,不禁眉心微蹙,看着她,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拭去几分清瘦苍白,眉眼舒展,她很高兴。
落到此处,岭生的手慢慢抬起,快要落在纤细的脖颈上,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反正准备就绪,她已无用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