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昭没说话,跟着陈子惠走进这家小店,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未见任何异样。
若是陈子惠真想害她,想来也不会挑这么多人的地方动手。
店里的掌柜与陈子惠是旧识,知道陈子惠来,预先给他留了一处位子,最里头靠窗,是观景的绝佳地点。
“你点什么?”
韩昭昭又是一愣,眼神往旁边的桌子上扫,碗里盛着各式各样的面,她的眼中只有宽面窄面之分,不对着菜单,根本叫不出名字。
她的父亲在晋阳做过一段的时间的官,她只是小时候随着父亲在这儿呆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习俗不大熟悉。
“许久没来过这儿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你想要什么,便点什么,我和你要一样的便好。”
“好。”
陈子惠拿过菜单,仔仔细细地翻了个遍,选了几道自己感觉差不多的菜,递给韩昭昭看,询问她的意见,对着他,韩昭昭哪有心思,随便应付了两句。
最后,他点了两碗刀削面。
不一会儿,小二把两碗刀削面端上来。
面应该是刚从锅里捞出来,还冒着热气,昨天她折腾了一晚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她闻着香气,恨不能立马夹起来送到嘴里,但想到陈子惠刚才那瘆人的眼神,只得作罢。
在人群中,明面上不敢动她,暗地里说不准。
她借着面还烫的机会拖延时间,不停地用筷子搅和着面,眼神不住地往四周瞟,寻找逃脱的机会。
陈子惠虽然饿得很,但还保持着君子的风度,没动筷子,安心等着面凉了再吃。
还没等他把面送到嘴里,就被人叫出去。
来人似乎是这小店的掌柜,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挂着招牌的和蔼笑容,瞟了一眼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阴沉,似乎她做过什么对不住他们的事情。
她越想越心虚,总觉得有鬼,他们在密谋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一会儿便回来,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
嘱咐完后,陈子惠便和掌柜的走了,把她一个人搁在这儿,对着空荡荡的桌子两碗面。
可算是走了!
她想知道陈子惠和小店的掌柜密谋的是什么,可她哪里敢明目张胆地在别人的地盘上探听。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父亲的案子的进展,她最怕的就是陈子惠从中做梗,她总觉得这处为是非之地。
韩昭昭又起了逃走之心,不过这回她更为谨慎。
她先探头探脑张望一阵,然后才丢下桌子上的两碗面,小心地往门外挪了几步。
恰好迎上端着两面的店里的小二,韩昭昭的认人能力还算强,瞧着这人的长相熟悉,仔细打量了一遍,好似是昨天在路上碰到的,她以为是刺客,陈子惠说是他的人的那个黑衣人。
一个小店里还卧虎藏龙,想到这里,韩昭昭一哆嗦。
与此同时,那人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瞟着她。
她心下一凉,果然是陈子惠的做事风格。
逃是逃不掉,瞧着那小二往这边走,韩昭昭先发制人,抢先一步挡在他跟前,淡定自若:“哪里还有醋?再给我加些。”
那人疑惑地瞅了一眼她,答道:“待我送完两碗面,给姑娘拿过去。”
“在哪边?我自己去拿。”
经过陈子惠人的手中,谁知道又会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她按照小二给她指的方向去了,拿一小罐醋回去,寻个小碟倒一点儿,之后便把碟子丢到一边。
自她坐回去之后,便没有人再瞟着她,她已是饿极了,盯上了陈子惠的那碗面。
面端上来的时候是烫的,陈子惠好不容易等到面凉了些,刚动筷子夹起来几根,就被掌柜的叫出去商议事儿。
想来他这碗面应是没什么问题。
她发现只要她坐在这里,就没有管她,她利索地调换了两个碗的位置,用筷子把陈子惠夹过的一小块挑到另一个碗中,之后,夹起陈子惠碗里的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味道不错,饿了这么长时间,吃什么都觉得香。
邻桌几个年轻人的说话声不断灌入她的耳朵。
那几个人是本地人,喝着酒,说着一些琐事。
很快,话题就变了,一个方脸男子开口道:“你知道昨天晚上咱晋阳县的县丞被抓了吗?”
人群中一片哗然。
这个秦县丞与她家走得还算近,她父亲被贬后,又成了父亲的佐官,是县里头的二把手。
给他安上项罪名,楚王一党摆明了是要砍掉她父亲的左膀右臂。
未成想,楚王一党要通过这种手段陷害她父亲。
得知县丞被抓的消息,人群中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因为个啥?”
“听说是贪污军费。”
“军费?”
“就是在雁门关吃了败仗那回,和当时的主帅,也就是咱们现在的县令一起。”
韩昭昭夹面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她父亲因为这件事从京城被贬到晋阳。
当时苦于没有证据,皇帝把她父亲贬到晋阳做县令,若是楚王一党伪造出了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