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凌,他在大着胆子说了当时米西亚咖啡厅那事儿后,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无非两种结局,要么人家季总根本就不在意自个儿女伴有怎样的过去,把火气撒到他这个告密者身上,要么就是如他所愿的那样,赶紧看清秦温阮美人皮下的真面目,让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下不来台。
两种准备沈凌都做好了,他今儿个就算是破釜沉舟,也得把秦温阮拉下神坛来,反正这话他已经散播出去了,他季随再宠秦温阮,能堵得住这么多人的嘴吗。
一时间,当时的场面像极了舞台上精心策划的一场戏剧,荒诞的静止,就连空气的流动都粘稠了几分。
是季随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阵怪异的沉默。
他手里挽着秦温阮,话是朝沈凌说的。
“米西亚咖啡厅?”
沈凌觉得不对劲——季随的重点不是应该在秦温阮身上么,怎么会提咖啡厅——只是他来不及问询,就见面前容貌冷峻的男人似是回忆起什么,又继续道,“这家咖啡厅总体上不错,前几日我也去过。”
众人不明白季总这又是打的一手怎样出其不意的牌,只知道从女朋友到咖啡厅,这话题似乎跑远了些。
“季总,重点不是这……”
“哦,对了。”
见季随又要开口,沈凌半截话咽了回去。
可人还就是有这样让人把话咽回去的资本,许是身居高位久了,他往那儿一站,就是人群的焦点。
他的话头,谁都夺不走。
季随接着说,眼神似乎挺遗憾,“就是那咖啡厅不干净,有脏东西。”
沈凌:“……”
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脏东西?
不是,原来高端的人说话都这么深奥的吗?沈凌自知自己经验不够,可他智商是ok的啊!
可他看着季随眼里的笑愈深,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带着这阵预感,他听男人淡淡开口,
“不过沈少爷应该没见着那脏东西,毕竟让我给一脚踹马桶里了。”
这话说得所有人一头雾水,可沈凌却一身冷汗。
雾草,原来季随说的脏东西是他!
不是……原来当时从身后把他踹进马桶里的那个人……是季随?!
艹,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就成了脏东西了!
“走了江宁。”
季随跟江宁打声招呼,带着秦温阮走了,徒留沈凌一个人留在原地风化。
他想让季随误以为秦温阮跟他有过一腿,却不料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秦温阮和他接触过,甚至知道秦温阮接触他,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还在他当着朋友面说秦温阮坏话的时候,把他摁进马桶里教训了一顿……
那他刚刚那一出算什么,自欺欺人?!
真tm丢脸丢大发了!
……
季随不愧是那些商人眼里的笑面阎罗,三言两语就让人无地自容,秦温阮想到沈凌那副吃瘪的模样,接连一会儿眼角眉梢都挂着笑。
车窗开了一条缝,外面有风灌进来,透着空气里细细密密的湿意,像是要下雪了。
对于南城这种多雨少雪的城市来说,白雪压枝头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可是季随从未觉得过。
他总觉得,能够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总要是这世上独一份的才行。
眼前,一张冷艳面容上挂了几分暖融融的笑,她与他眼睛极为相似,状若桃花瓣,不过她的更为细长,不笑的时候,更加清冷,一旦融了笑意,便更添一缕风情,亏则拒人千里之外,满则引人目光灼热。
她无论是哪儿,于他来说都是恰到好处。
所以那些人空有一副和她气质相像的外壳,却从来都不及她,倒像是拙劣的模仿者,可怜又滑稽。
所以在听到别人嚼她舌根的时候,动了手。
车子行驶的很慢,似是没有尽头,秦温阮挺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文叔是跟了季随挺久的司机,开车一向稳,还不多事,是以秦温阮的顾虑也少了很多,伏在季随肩头上,眨眼动作愈见缓慢起来。
模糊间,好像听季随吩咐了声,“去蔷薇园。”
她知道,蔷薇园是季随的住处。
想了想,不知道是有意识的支配,还是无意识的呢喃,她好像拉了拉季随的袖子,声音不大,带着浓浓的倦意,“去我那也行……我买了……”
买了什么,不必昭彰,季随懂。
他似乎笑了一声,她脑袋上就一沉,好像落下来很温热的掌心,她靠着男人低低起伏的胸膛,睡了过去。
蔷薇园的名字和蔷薇没关系,只是叫这个名字。
是一栋上世纪欧陆风的复式别墅,整个色调都是灰棕色为主,显得古朴又有质感。
大门不是现代化的,而是铜制双开门,一推开,发出“吱呀呀”一阵声响。
这个时间负责饮食的阿姨已经离开了,得知今晚季随回来,就留了盏门边的落地灯,橘黄色灯光属实是暖色调,让季随看着怀里人的脸都暖了几分。
秦温阮还睡着,季随就没开一楼的灯,借着洒在木地板上的昏黄光晕往二楼走去。
他动作尽可能轻,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