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阮是与zane对视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瞳仁竟是浅棕色。
不同于传统常规的黑,那抹浅色氤氲,带着别样的魅力,似能让人陷进去一般。
秦温阮与他对视一眼,语气官方,不带丝毫情绪,“唐诗挑的调酒师,自然也不错。”
风吹云不动,燕过水无痕。
zane直起身,随意吹了声口哨,唇角一扬。
成年人的游戏,向来不用说的太明白,他那无声邀约既然已经遭到拒绝,再纠缠就是无理了。
他想起什么,转头去看唐诗,“刚刚你出去的时候有人来找你。”
唐诗:“……”
zane笑得很幸灾乐祸,“你猜是谁?”
唐诗抽了抽嘴角,“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秦温阮疑惑,“宋辞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
“因为我……”
“因为她把我拉黑了。”
男声冷不丁响在身后,唐诗差点儿一口酒喷到zane身上,当场跳起来就要跑。
“坐好!”
宋辞一把摁住唐诗,跟拎小鸡崽子一样抓着她衣领,唐诗被扼住命运的咽喉,一脸绝望,“阮阮,救我啊……”
“她有人管,你跟我来!”
“不是……喂!老娘头发!头发!”
秦温阮:“……”
她倒是习惯了这二人的相处方式,就是挺疑惑,那句“她有人管”是什么意思。
只是片刻后,她就明白了——
“一杯玛格丽特。”
有人声色低沉,由远及近地来。
“……”
秦温阮就该知道,有宋辞在的地方,季随大概率也在。
他今天穿的深色系,黑色毛呢,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刚刚从昏暗地方走过来的,好像是从黑暗里剥落出了一块一样,声音冷冷清清。
男人坐在秦温阮旁边,高脚椅,长腿都撑到地了,还有些委屈地弯了弯。
他偏头过来,正好是逆着光的方向,光影交错之间,将硬朗的五官打的格外棱角分明,他一双桃花眼,清冷含情,分明显得轻佻,却偏偏生了张衿贵清越的脸,让人挪不开眼。
“姜楚青的事解决了?”
季随问。
秦温阮小口喝酒,神态挺自然,“嗯。”
“之前说了,请你吃饭。”
她没看他,眼神垂在酒杯底下那抹海蓝色上,红唇轻启,“择日不如撞日吧。”
季随呵笑一声,说好——他似乎也喝了些酒,声音里掺了些醇厚的味道。
让人听着也有些醉。
说完,二人同时起身,身后的zane“喂”了声,笑道,“酒不要了?”
季随早已付过钱,就回他,“不要了。”
走了几步,见秦温阮走在前面,自己就又偏过头来,嘴角噙着一股子懒散淡漠的笑,
“酒不要,调酒师更不要。”
zane:“……”
他玩味一笑,唇角勾起,脸颊上有个酒窝,让这张混血脸格外勾人。
他看着眼前慢慢离去的两道背影,哂笑一声,
“不要调酒师,也未必想要其他人呐。”
……
两个人都喝了酒,怕路上有查酒驾的交警,就步行选了个还算近的地儿,多亏un这边本来就在繁华区,少不了吃喝玩乐的地方。
既然是请客,秦温阮自然是让季随选的,这人平时的生活档次就摆在那儿,所以选个望江阁也不奇怪。
餐厅走的是复古风,整体结构为三层拱形建筑,他们这种私人约会都在二楼,正好能俯瞰到青江两岸炫丽繁华的景色,霓虹灯倒映在水面上,恍若海市蜃楼。
季随随便点了几样这家的招牌,把菜单给了秦温阮。
秦温阮不挑食,也好说的很。
这顿饭吃得离奇的和谐,两个人不算没话说,但是也不多,不是做同一行业的,工作上聊不到一块儿去,其他的,也就能聊聊宋辞和唐诗,就好像这顿饭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秦温阮为了答谢。
“他俩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
季随语气淡淡,“听宋辞说是来年春天。”
春天在南城是个极受欢迎的季节,遍地绿树成荫,温暖而寂静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像水一样地倾泻下来,安静和缓,是神明的呢喃,也是情人的抚摸。
那时候,连风夹杂的气息都是温柔的。
只是秦温阮知道,再温柔的风,都吹拂不动唐诗那颗不爱宋辞的心。
吃完饭,季随说找代驾,帮俩人把车开回去。
“有这个必要?”
秦温阮补了补口红,磁扣“啪嗒”吸住,她抬眼,格外莹润饱满的唇瓣微弯,“季公子今天没带司机出门么?”
“嗯。”季随答,“私人局,那帮孙子还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秦温阮就知道了。
南城贫富差距挺明显,有人蹉跎一生,就是为了所谓富人区里那一平方米,却也有人生来就在罗马,坐拥几百平的庄园,富人区那学区房什么价,恰恰就是他们说了算,没办法,自己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