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阮当年和季随谈恋爱这事儿,真没什么好提的。
起码在她看来是这样,不像浪漫的爱情故事,他们既不是轰动对方人生的初恋,也没有多么懵懂青涩令人心动的暗恋。
只是在一个雨夜,老旧的教学楼侧楼楼梯爬满山墙的爬山虎下,一男一女并肩而坐。
南城的雨季很长,很慢,似乎要将天上积攒的云雨蒸腾成数不清的水雾之后,再绵绵密密落下来一般,雨丝细到让人不排斥,懒得打伞,却又黏黏腻腻粘在发丝上,挥发不掉。
那天天上少有地闪过一道闪电,由上而下地劈在天际那边。
路灯昏黄,照出了黑夜中本看不到的绵密雨丝。
橙黄色的光晕下,秦温阮与季随接吻。
他手绅士地护住她的腰,却没碰别的地方,只是唇瓣厮磨,流连又缱绻。
季随这个人就是这样,他看进眼里的人和东西,护的要命,别说别人动不得,就连他自己都动不得,小心翼翼捧着哄着,生怕摔碎了。
秦温阮忘了当时为何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只知道在季随来之前,脚边落了一地的烟蒂。
烟盒空了,可季随来了。
指尖没了温度,可他的唇又热又软。
心底好像有什么缝隙,在悄然之中被慢慢填满,就像南城的雨一样,没有什么攻击性,却是温柔地沿着她心上的缺口一点点流淌而过,最后无声入侵,占领高地。
……
季随回到座位。
“啧。”
宋辞正滑着手机屏幕疯狂打字,见对话框里的人忽然不声不响落座,故意嗤笑一声道,“季公子这是回家上了个洗手间吧。”
对方不置可否。
不过他也能猜到什么。
眼见斜前方那一桌上的两个人都不在,宋辞还能不懂?
季随和秦温阮当年都是南大公认的门面,后来两个门面使用情侣buff加成,更是直接成了南大行走的招生简章,新生直呼校招生办是把握住了流量密码,才把两个人的形象放在了官网页面上。
毕竟俊男靓女,搁谁看了不喊一声赏心悦目。
只是这俩人都不是能安生的主儿,没成也在预料之中。
但宋辞还是摇头,
“虽说秦家没落,不过秦温阮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吧,指望个二线小企业家的纨绔二世祖包养?”
就是把他家季公子拆成一千个来掂量,那骚包少爷也配不上。
“哼。”
季随晃着手里咖啡,眼中一片了然,“她就是玩玩儿。”
他垂着眼,咖啡没加糖,苦涩的清香带着几分浓郁的奶香,随着热气蒸腾而上。
很烫。
像是她伏在他耳畔低语时打在耳后温热的气息,
“沈凌是沈家人,为什么不?”
她语气噙着笑,又轻又慢地道。
是在回怼他说她眼光差这事儿。
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不肯吃一点儿亏。
季随想,这性子还真像拉花扯出来的这只狸花猫,娇气的不行,可偏偏还有自己的小脾气,平时温顺又黏人,可一旦触及到了她的点,就支棱着爪子一副不饶人的模样。
他一手撑着脸颊,眼神比这咖啡厅里的香气还要浓稠几分。
另一只手捏着勺子,轻轻弹在狸花猫挥舞的爪子上。
一点即散。
就像那只猫,自以为凶一下就能吓退别人,却不知道自己那裸露给他的猫爪上,肉垫有多软。
……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个紧急电话就耽搁了。”
沈凌开着车,秦温阮坐在副驾驶,她红裙外罩了一件咖色大衣,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绒。
指尖无聊地绕在那层绒上,秦温阮低着头,说“没事儿。”
夜间的南城繁华非常,霓虹灯各色闪烁之下,数不清的交叉路口和车流总是很轻易就晃了人的眼。
秦温阮没让沈凌送她回家,刚工作室里打来电话,说是有个朋友来工作室里找她,但是没她联系方式,就只能让那里的人帮着说了声。
她得回去看看,这个没她联系方式,还能找到工作室里来的朋友是何方神圣。
“到了。”
沈凌在停车场停车,对于秦温阮口中的工作室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在的地方是青海区,也是南城富人最集中的区域。南城虽大,下辖多个市区,却因为并不完全靠海而丧失了许多先天性的优势条件,在这种贫富差距愈来愈大的情况下,临海的青海区成了众多投资方抢破了头的香饽饽,也是富人们青睐的商业和度假双份天堂。
他以为顶多是个写字楼,没想到在最繁华的香榭路上。
青海区香榭路207号。
是一幢现代欧陆风格的商业楼,三段式色彩,以深色天然岩板材为基座,中段以暖色调小规格外墙筑砖贴面,上段为浅色调,顶部是小坡顶现代欧式屋顶,玻璃幕墙、铁花栏杆简约但奢侈。
沈凌甚至倒吸一口凉气。
这建筑,简直比他家还舍得砸钱。
他立刻懂了什么,解开身上安全带,朝着秦温阮侧了侧身,“以后有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