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个破出租屋的水费重新缴纳了……
但冷水对他已经完全不管用了,他半跪在洗手台前将下巴放在水龙头下面,喝着有腥味的冷水,呛到他的时候,甘灯清醒了一瞬间。
他看到了满是牙印的手背,看到自己胸膛上都是自来水,他像个被鞭刑的饥饿的奴隶。甘灯一瞬间有种清醒的厌恶,甚至对自己有点恶心。
他看着镜子,因为他跪着,所以只露出了眼睛,他便对自己的眼睛发动能力,想要打上思想烙印,要自己冷静下来,要自己回去之后穿上衣服——
但他的能力都没来得及用完,清醒的恶心只持续了一瞬间,新一轮就来了。那股力量按着他的头颅要他发出含混的鼻音,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挂在洗手池上,像是挂在悬崖上,人已经软倒下去。
甘灯庆幸宫理把门从外面锁上了,他感觉太高看自己的理智与头脑了,他甚至真的生出冲到街上随便让人弄也无所谓的冲动。
他想撑着身子爬回去,但腰完全没力气,天,他的骨头都像是被捏碎了掰软了,他甚至感觉脊柱都已经不存在了……
他曾经坐在主位上俯瞰所有人,他曾经连头都不愿意低下去,那些自认高贵的Alpha会走上前来吻他的指尖,叫他“主席大人”。
他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甘灯甚至忘记了刚刚那瞬间的清醒时,他只感觉呼吸都要困难,只是在床边披上那件落在地面的白衬衫就已经耗费了他太多力气。他的肺要干了,他的喉咙要裂开了,他拖着那条丑陋的瘸腿,连爬回床上,躲在湿漉漉的被子下发抖都做不到。
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打开的。
开门的声音太大,甘灯甚至都觉得是被人从外面强行踹开的。
甘灯愣愣地看着门口。她的出租屋构造太简单,甘灯能直接看到外头昏暗的天色。
来的人穿着的是汽修工人的那种连体衣和靴子,戴了个鸭舌帽,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用脚关上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甘灯哑着嗓子,刚想开口叫“宫理”,忽然就感觉到浓烈且极其强大的Alpha信息素从闯进门的人身上疯涌而来!
像是漂浮着无机物的远古海洋。
Alpha只是站在那里,信息素几乎像个巨浪一样朝他兜头打下来,他瞬间溺水,鼻息耳朵里只剩下Alpha的信息素。甘灯披着衬衫,只感觉腰突然塌下去,他吃力地挣开嘴唇,发出的第一声却是沙哑又暧|昧的低吟。
难道宫理真的把住址给了一个Alpha……
而且这个Alpha信息素如此强烈,很大可能性在易感期内,不理智且有暴力倾向。
宫理是去做了什么?难道是此刻她正在王宫中接手大权,甚至和贵族权臣们联络——而他却要在这个贫民窟的出租屋里,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Alpha搞?!
她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如果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跟汽修工一样的Alpha永久标记了他,他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甘灯情热都烧糊涂的脑子疯狂乱转,在考虑自己能给出什么代价和好处,让一个盯着他的Alpha停下来。
那个Alpha已经走近过来,在黑暗中扣住了他的后背。
Alpha身材并不高大,那只手也有点……可爱。
甘灯电光石火间脑子冒出一个可能性,但那个Alpha强行将他面朝下按倒在地毯上。
在触碰到他的瞬间,他太熟悉那双柔软的手了,立刻就哑着嗓子高声道:“宫理!”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鼻息。
她不肯承认似的装哑巴,甘灯额头的发都贴在了地毯上,他剧烈挣扎起来,她不打算放手,但还知道避开他那条受过伤的腿。
宫理甚至不需要在举动上对他强硬,她只是很不自觉地释放出了更巨量的信息素,他就四肢无力的趴下来,下意识的并起腿。
她将鼻子靠近了后颈。
微凉的鼻息在嗅他的腺体,显然是他强烈的信息素,也刺|激到了Alpha,促使着去找气味的来源。
甘灯吃力地挣扎了一下,伸出手打开了床头柜的灯。
那一盏昏黄的台灯照亮了他们俩。
宫理似乎有些惊讶的停止了动作。
他并没有回头去看她的脸,或者去逼问她为什么会变成Alpha。
他只是低下头去,露出后颈的腺体,他的腺体泛红着散发出浓郁的苦咖啡味,他颤抖着苍白的手指,拨开黏在后颈的黑色汗湿发丝。
宫理撑着胳膊,呆呆地看着他湿透的后背,肩胛骨顶起半透明的白衬衫,又看着发丝,和发丝之中红肿的腺体。
他看她这么久了没反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喘|息着轻声道:“……临时标记我。”
宫理只是将鼻尖凑上来嗅了嗅,她像是吸了一大口薄荷油,哆嗦了一下:“啊。”
甘灯以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强忍着没让自己说出更夸张下作的话,又恢复了教导者的身份,指引她道:“……用牙,咬下来。你应该冒出了腺牙……然后将信息素……等等!”
她并没有照做,反而抓住了他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