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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理觉得太离谱了。
那条维修通道确实存在,她一路顺畅地到达了C-3大楼,而因为这栋大楼没完全启用,算得上是空楼,所以也没遭到爆炸袭击。
瑞亿暂时没有把搜索拦截范围扩大到C-3楼的东侧,因为它东侧只有花园平台,旁边是高架桥。
高架桥上层的道路距离宫理十几米高,往下的道路也差不多。
瑞亿大厦和周边副楼身处万城中心,交通复杂本来就加大了搜查难度,很多条都是枢纽道路,瑞亿封锁这些道路就是封锁城市中心交通。
宫理站在C-3大楼东侧,就看到了远处瑞亿拦截的几个卡口,被归家或运货的人们堵住大骂,甚至推推搡搡起来。
看来瑞亿的搜查展开的不是很顺利啊,她还看到头顶有方体的飞行器飞过。她现在可不想被方体找到。
“滴滴!滴!滴——”
宫理裹紧西服,听到了一阵鸣笛声,似乎从下方的高架桥上传来。她扶着看台低下头去,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停在高架桥上,凭恕根本就不顾自己在高架桥上停车的行为有没有素质,大半夜戴着墨镜,坦然地接受旁边路过的司机送来的F**K和中指洗礼。
二人四目相对。
宫理手在围栏上一撑,抱着池昕的头颅,裹紧身上的西服一跃而下。
正在掏缆绳射枪准备接她的凭恕,被她吓得一哆嗦。
而缪星黑发飘扬,沾着黑血的手指拽着宽大的西装外套,红裙如火蝶般飞舞,就从连片蓝色紫色的霓虹广告的城市背景中,从上方跳下来。
她动作轻巧,像是绑着红色缎带的黑猫。凭恕看呆了,胳膊一滑,手按在了喇叭上。
她红色高跟鞋落在地上,然后咔一声,鞋跟断了。
缪星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的头颅也掉到高架桥的道路上,路上有坡度,眼见着池昕的脑袋就要滚下去,她连忙歪斜着身子,踩着断了根的鞋子,像个抓皮球的小女孩似的去抓住池昕的脑袋。
后头的几辆车,似乎车主也认出了缪星,急刹车停下来,打开光脑就要拍她——
她连忙打开车门,挤上了车,把池昕的脑袋放在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放水杯的地方,急忙道:“开车!”
凭恕被忽然挤进来的缪星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手顿了一下,努力不要转过头去确认那张脸,一脚狠狠踩向油门。
红色敞篷轿车如游鱼般在高架桥上穿梭。
缪星松了口气,她手臂搭在车门上,转头往后看:“我们的车会被追查到吗?到处都有摄像头吧。”
凭恕觉得自己要够酷,绝对不能凑过脸去确认这个到底是不是缪星,他道:“万城市政没你想的那么有钱,很多摄像头都坏了十几年了。”
她哦了一声,抬起腿去看自己断了根的那只高跟鞋,干脆把鞋子脱下来扔在副驾驶座下的地毯上,光着脚伸长腿,吐了口气。
凭恕:“……你要去哪儿?”
缪星撑着脸看着街边风景,靠着车门,黑色长发随风飘扬,她脱掉西装外套盖在腿上,红裙裸|露的后背半朝着凭恕。
凭恕觉得很奇怪,她的身影简直就像是在他余光里亮着的一盏灯,那抹红影响着他的整个视野,他明明没有转头看,却完全无法忽略她。
缪星笑道:“我饿了,带我吃个饭吧,凭恕先生。”
凭恕觉得自己满肚子的疑问和骚话,此刻都被“凭恕先生”四个字堵死了。
红色敞篷跑车在高架桥上狂飙,路过者也忍不住看向车中。穿着银色衬衫与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戴满戒指的手指不耐地敲着方向盘,点着的烟没吸几口,全被风吹散了;而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脸上还有几个血点,妆容精致,乌发如云,托腮往窗外看,思索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天真……
……
万城工业区内,道路潮湿脏乱而空旷,橙黄色的路灯在这条雾霾极其严重的道路上半死不活地亮着。
偶尔有大卡车开过去,把年久失修的柏油道路压得石渣飞起,卡车也颠簸得叮咣作响。
街道上几乎没有开着的店,没有亮的招牌,只有一些厂房里出来的青年在街上游荡,或者是一群群流浪汉点起汽油桶里的柴火取暖。只有一家加油站的招牌半亮着,已经因为偏旁的灯牌坏掉,变成了口由站。
加油站是自助加油,站内一家便利店兼炸鸡店亮着灯,大腹便便满头油汗的店员在收银台后面玩手机。
凭恕买了两个套餐,看那汉堡肉都觉得不新鲜,但不论什么玩意儿过油炸了一下应该都好吃吧。他看起来太像来便利店打劫的,那个胖店员吓得夹着屁|股做汉堡,还送了两杯大可乐。
凭恕觉得不太够,把枪拍在桌子上,将身子探进柜台内,拿走了一把番茄酱和奶精球。
凭恕在便利店里逛了一圈,这儿跟五金店差不多,他没看到有拖鞋,就买了一双雨靴,买了一包烟。
他走出来的时候,她正打开车门,两只白皙的脚踩在车门边沿,费劲想要修她的高跟鞋。
凭恕走过去,把那两只黑色雨靴扔在了她面前:“别修了。只能买到这个,39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