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郝宿的胳膊以及腰身,将对方团团缠住。
最后蛇头轻轻挨着郝宿的长发,无害又温顺地躺在上面。
蛇类无法闭眼,它们没有上下活动的眼睑和瞬膜①,因此就算是在晚上,范情也还是睁着一双圆圆的黑豆一样的眼睛。
每当郝宿在睡梦中做出什么动作,比如翻身、手指微动之类,范情就会第一时间醒过来,游着身躯和对方贴贴。
这是他上万年当中睡得最舒服的一场觉,甚至他还梦到了自己正快活地缠在一颗橘子树上,郝宿宠溺又纵容地给他剥着橘子,一瓣瓣地喂到他的嘴里。
嘶——他高兴得在梦里乱叫,蛇尾一下子悬挂在树上,一下子又悬挂在郝宿身上。
砸了咂嘴……有点咂不动。
郝宿看着做了美梦一团高兴而把自己缠得过分紧的白蛇,伸手捏住了他还在试图乱咬的嘴。
蛇吻发凉,中间有一道小小的缝隙,蛇信轻轻探了出来,身体的本能让范情寻察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该起床了。”
睡得整条蛇都忍不住摊直的蛇听到了郝宿的声音,才悠悠然醒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郝宿捏住了,难怪他在梦里都没办法咂嘴。
嘶——早上好。
“早上好,要变回人形吗?”
嘶嘶——嘶——
不要,我想就这样缠着你。
变成人哪有现在舒服,他还可以钻进郝宿的衣服里,贴着对方的皮肤将蛇尾缠住对方。
昨天晚上郝宿睡着以后,他已经试过一回了,那种清凉的感觉简直能叫蛇发癫。
大概是回味起来昨晚的感觉,以至于刚醒过来,范情就又开始忍不住嘶嘶出声。
嘶——我可以这样跟着你吗?
旋绕在郝宿手腕骨处的白蛇歪着脑袋,蛇信伸缩着。
“可以,但不准随便跑出来吓到人。”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不吓人,我乖乖的。
白蛇直接就贴着郝宿的手腕骨滑到了他的肩膀上,最后从郝宿的领口处探出头来,蛇头顶了顶郝宿的下巴。
嘶嘶嘶嘶——郝宿,你真好。嘶嘶——我喜欢你。
范情自从被郝宿看出了真实身份,就时常维持着本来的面貌,贴缠在对方身上。
郝宿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蛇身躲在郝宿的衣服里,时不时就在里面翻滚作乱着。
不过范情也没敢太作乱,顶多就是撒个娇,再有就是赶赶情敌。
范情发现了,每回郝宿出门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人注意到对方。
优秀的人总是会吸引他人的目光,郝宿吸引的人就格外多。在这其中,有一个人最让范情不喜欢。
那同样是一名男子,对方每回见到郝宿的时候,总是要大献殷勤。他知道郝宿养了一条蛇,就借此机会跟郝宿攀谈。
尽管郝宿并不搭理对方,但范情就是没由来地生气,他不喜欢这个人看郝宿的眼神。
太令蛇讨厌了!
动物对待自己的伴侣都是极为忠诚的,在范情的认知当中,郝宿都已经给他缠了,那么就是他的伴侣,别人就不能随便觊觎。
于是一直贴在郝宿身上,十分温顺的白蛇,在那人又一次要对郝宿献殷勤的时候,趴在郝宿的肩膀上凶巴巴地就冲对方龇了龇牙。
嘶——!
连尖牙都展示了出来,冰冷的竖瞳看着人的时候,诡异又悚然,然后范情就满意地看着对方吓得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嘶嘶——
转过头,又乖乖地跟郝宿认错起来。
占有欲超强的白蛇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都跟对方在一起。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郝宿要沐浴,他就不能跟在旁边。
不过这一点都难不倒他,郝宿不许他跟着,难道他还不能偷偷看吗?
又一次到了郝宿沐浴的时候,白蛇已经很有经验地提前从对方身上滑下来了。可当郝宿拿了干净衣服走到屏风后面的时候,白蛇就鬼鬼祟祟地支着脑袋,一点点地从桌子上滑到地面。
嘶——嘶——嘶——嘶——
极轻微的声音,除了蛇类本身外,其他人并不能听到。这是蛇在极度兴奋时会发出的声音,若是这里有其它的蛇,以范情的修为,一定会影响到它们昏头转向,连家在哪里都找不到。
然而这里只有范情一个人,只见他悄悄地爬上了屏风,而后滑行至最高点,探着蛇头向里看了一眼。
白蛇的动作隐秘,但以范情的性格来说,又实在很好猜。郝宿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范情在做什么。
偏他也不出声,只偶尔弄出一些动静来,水花溅落一下,就会让白蛇受惊得迅速缩回脑袋。
过了一会儿,又贼心不改地继续伸头。
于是等郝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贯喜欢缠着他的小白蛇整条蜷在床上,蛇尾尖都透着一股嫩粉。
他伸手触了触范情蛇尾最尖尖的一点,细密的鳞片抖动着,蛇信不断吐伸。像是要将郝宿的手推开,又像是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好得到更多的触碰。
是一条害羞又狡猾的蛇。
“情情方才做了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