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那片黑暗之中,他怎么想、怎么思考,都很难把握住那种微妙的“感觉”。而骰子却说他已经很接近了。
这种说法,会让他感到,线索实际上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
……或许他该继续换个思路与想法?或许以人类的大脑,很难理解黑暗之海的情况。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总不能主动去迎接旧神的污染,然后让自己代入到神明的思维模式之中。那显然也是相当愚蠢的做法。
……不过,此刻西列斯望着短笛,却突然产生了一个微妙的念头。
他没急着思考,只是转而说:“我马上将前往迷雾中的一片绿洲。那地方恐怕与‘阴影’有关。你知道这事儿吗?”
考虑到“阴影”可能始终窥探着现实世界,西列斯也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尤其是那个坟包的问题。
短笛像是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猛地一下子反应过来:“哦……您是说那地方。别担心。‘阴影’已经将那当做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了,祂应该不会太关注那里。
“……事实上,也不可能有神明再成为祂诞生的温床了,我只能这么说。当然,那……‘东西’,对于人类来说,仍旧是可怕的玩意儿。”
“是的,所以我打算早点将其解决。”西列斯说,“也总有一些旧神追随者想要利用这东西。”
他们说的是坟包里的那具尸体。
短笛上下动了动,像是个失败的仰卧起坐,不过它的确在努力表现出自己的赞同。
聊完这些话题,时间也差不多了,骰子得离开了。在骰子与他告别离开之后,西列斯才放任自己沉浸在刚刚想到的问题中:为什么骰子能够这么人性化?
说到底,骰子是神明力量的集合体。在某种意义上,它可以说是比神明还神明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旧神显然拥有着令人胆寒的、扭曲而疯狂的力量。这种力量体现在那些残酷的、血腥的历史,也体现在那些疯狂的旧神追随者的行动之中。
许多人受到旧神污染,许多人因此而精神崩溃,甚至于出现身体上的变异。
但是骰子却显得相当无害。不仅仅是无害,它甚至对人类……过于友好了。
……是的,友好。西列斯想到这个词语。
骰子只是神明的力量。而“阴影”也是神。西列斯能理解,作为费希尔文明的一员,安缇纳姆与骰子会想要对抗“阴影”。
但是,如果与“阴影”相比较起来,骰子和安缇纳姆未免也太……人类意义上的“正常”了吧?甚至都不怎么像神,而是像人了。
曾经就有人怀疑,安缇纳姆也是人类,只不过是掌握了神明力量的、更加强大一点的启示者。那些复现旧神力量的实验与做法,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于安缇纳姆的神明权柄的怀疑。
……是因为安缇纳姆与骰子的诞生,基于费希尔文明吗?西列斯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安缇纳姆与骰子始终保持着正面意义上的善意。
……但旧神的诞生同样基于费希尔文明。旧神们可没有这么友好。
西列斯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想,他还是得尽快与安缇纳姆见上一面。
他不禁叹了口气,心想,难道是需要他亲自去一趟默林镇?但是,之前写给默林镇“母亲”的信却并没有回音,安缇纳姆就像是不在那儿一样。
想了片刻,西列斯就摇了摇头,他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依旧是迷雾中的绿洲的问题。
他思索着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然后整理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明天会是漫长而辛苦的旅途,他心想。
傍晚的时候,阿方索又一次过来敲门,与西列斯一同去吃晚餐。晚餐他们选择了昨天见面的那间酒馆。
酒馆里仍旧热热闹闹,西列斯听闻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尤为引起他注意的,是某位探险者提及了马戏团的事情。
那位探险者使用的是堪萨斯语,他似乎是刚刚来到梅恩驿站不久,现在正与他的同伴一边喝酒,一边高声聊着什么。
他们提及在无烬之地更中部的地区,在一些大驿站中遇到的马戏团。而他流露出一种不满的情绪,他说那些马戏团,没一个拥有小丑,还算是什么马戏团。
他的同伴对这事儿似乎没什么兴趣,只是敷衍了事。
这位探险者就立刻不快地说:“但你也遇到过曾经黑尔斯之家的马戏团的那位小丑。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丑。你不觉得那相当厉害吗?”
“小丑当然厉害。不过,黑尔斯之家已经毁掉了,你忘了吗?”他的同伴心不在焉地说,“谁知道他死在哪个角落了。”
这话令这位探险者相当愤怒,他说:“我前不久才见到过那位小丑!他一个人在无烬之地流浪。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马戏团不乐意招募这位小丑。”
“因为是小丑啊……只是一名小丑而已。”他的同伴仍旧敷衍着他,“要我说,你为什么对一名小丑这么关注呢?”
这话让这位探险者噎住了,他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隔了片刻,他流露出一丝狐疑:“难道我被污染了?”
“哦,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