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屿脚下的步子，下意识地放慢。
他想听一下，霍子庭的答案。
毕竟，霍子庭的态度出来，他这边，也好继续下一步的安排。
可……没有说话。
回应许欢的是霍子庭长时间的沉默。
这下，也算是完全死了心，方屿自无声中倒吸了一口气，在玄关换好鞋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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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庭。”
许欢等不到男人的回应，很不淡定的，又急了。
她的急，是真的半点都不做掩饰的急。
霍子庭居高临下地瞧着小女人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瞳仁微闪。
蠢不蠢。
许欢的智商，好像完全下线了。
最近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那么的不明智。
随便的签了离婚协议不说，眼下，还这么着急地催他。
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她刚刚同方屿都说了什么。
又知不知道，眼下，她离不开他的庇护。
在她现如今的处境当中，他的妻子，这是她最后一道护身符。
或者，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已经不在意这些。
她求得，仅是跟他分开，彻底分开。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也是他最反感的可能，最无法接受的可能，许欢，呵，她是觉得，傅斯臣的大腿，她已经彻底抱上，抱稳，抱紧了。
“霍子庭，你说话，你究竟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许欢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脸，有点怀疑，她在想，是不是……她的脸上，真有什么异样。
毕竟刚刚吃过饭。
倘若好巧不巧的，脸上沾了什么饭粒，油渍，那就太尴尬了。
眼下对话的氛围，无疑是非常差的。
突然看到小女人带有几分呆萌感的动作，霍子庭在胸腔里，压抑着却依旧翻腾的情绪，略微有所缓和。
男人的舌尖，缓缓扫过唇瓣，随后，薄唇开合，“你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很肿，很丑。”
许欢心口堵了下。
霍子庭若是这样不会说话，那真的，他还是闭嘴吧。
虽然之前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也有同样的感觉。
可这种事，她可以想，她却接受不了他来说。
再者说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变丑了，那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认为自己的颜值低，她针对的只是她的伤。
然而这话从霍子庭嘴巴里讲出来，许欢会下意识地做出多种解读。
她会觉得，他是刻意地在打压她，讽刺，挤兑她。
反正一句话总结，就是挑刺，找事，以及对她的恶意贬低。
“霍子庭，你这么毒舌有意思么？我们做不到好聚，起码可以努力做到好散。”
许欢抬着下颌，殷红的唇瓣翘了下，“你这样，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往后在回忆起你的时候，霍子庭，我会半点你的好都想不起来的。”
这话，许欢说得认真。
不是在赌气，也没有赌气的成分，她是真希望，在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里，不说彼此留个好印象，但别弄得那么针尖对麦芒。
给彼此一个体面，安静地退出彼此的生活，不是挺好的么。
“回忆？”
牵了牵唇瓣，霍子庭将许欢的话，划着重点。
这个词，他不喜欢，这样的字眼，他也不愿意许欢用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他是她的现在，当下，而非她的过去。
“霍子庭。”
许欢能感觉到男人的咬文嚼字，嘴角撇了撇，她强调地开口，“一定要我提醒你么？你和我，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不论你还有什么想法，那都没意义，我们两个关系到此结束了。”
小女人的视线从冷硬的男人身上移开。
四下看了看，许欢在考虑，是不是等下她要收拾东西，马上从这里搬离。
离婚的事，既然正式提上了日程，也落到了实际当中，她还在这跟霍子庭住着，她觉得别扭，觉得不合适。
而且，以霍子庭这人的厚颜无耻，她比较担心，他会继续打她的主意，在她身上，动那些带着颜色的心思。
还真心是没办法相信他什么，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浪”了两回了。
一想到刚刚在楼上，在书房里霍子庭的行径。
许欢的脸，腾地一下，不自然地红上来。
男女之间的事，实在难讲。
前一秒，他们还差点做了最亲密的事，这后一秒，呵，桥归桥，路归路了。
“我今天搬出去吧。”
思忖了几秒，许欢将视线重新投向霍子庭，“我们两个，不要再这样不清不楚的住在一起了。”
“霍子庭，我现在收拾东西离开。”
既然已经开口了，索性，也不再犹豫，直接一口气，将想法全都摆出来。
许欢以为，霍子庭会说点什么。
但并没有。
近乎于诡异的沉默，霍子庭除了脸色难看，他什么都没讲。
看他的样子，看他这架势，许欢觉得，他……应该是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