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夜晚,宴于飞睡得并不好。
宴于飞的身体是出了名的不好,作为冲喜丫鬟,连枝在进屋前被再三叮嘱半夜要醒来多次观察宴于飞的情况。
连枝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就算是入了府,当了小丫鬟,也改变不了她的里子。
睡是睡了,但是心里有事,她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原本就病入膏肓的宴于飞直接变成了一只艳鬼,然后死死地缠着她,缠着她抵死缠绵。
连枝被缠得喘不过气来。
新婚之夜的洞房花烛夜,倒是在梦里实现了。
但,梦里的宴于飞太厉害了。
作为一只鬼,他所求无度,根本不懂得节制。
毕竟是在梦里,整个过程特别含糊,连枝只知道酱紫酿紫后,她就犹如一条累瘫了的闲鱼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吸足了阴气的宴于飞简直就是喝了十全大补汤一样,原本消瘦的俊脸变得丰盈起来,一双桃花眼满是餍足,殷红的唇更是在浑浊的灯光下,显得无比的诱惑。
一点都没有疲倦之态。
连枝只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再加上身强体壮的宴于飞竟是那么的好看,连枝哪里能扛得住这等诱惑。
像受了刺激一般,她外强中干的身体蠢蠢欲动,努力直起身体就往宴于飞身上扑。
睡梦中的连枝这一扑,直接把刚熟睡的宴于飞扑醒了。
许久没有真正好好的睡过,宴于飞这一睡睡得很沉,但是还没等他睡够,一个莫名的重物便压在了他的身上,死死的搂住了他。
睡眠不足,外加没有安全感,这一折腾,没睡够的宴于飞眼底杀意乍现。
他下意识手就要往枕头下掏匕首,整个人就被死死地搂住,连枝在他的怀里一直嗯嗯哼哼的,扭来扭去。
宴于飞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从未经事的大小伙子。
女人就像一条柔软的蛇,在他的身上扭,宴于飞直接起了反应,脸都黑了。
连枝牵掣宴于飞的手一松,直接向下抓了过去……
刚要趁机会掏刀的宴于飞浑身猛地一颤,脸色巨变——
“陈——连——枝——!”
重生那么多次,宴于飞还从未这么羞恼过,以至于他错过了最佳获得凶器的时机。
而正在梦里和艳鬼大战八百回合累的够呛的连枝迷迷糊糊地被吵醒,睁开了眼睛。
宴于飞满是煞气冷冽的脸和她梦里那个艳鬼的脸重叠,连枝一阵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手被拽疼了,对上男人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她软绵绵地道,“世子爷,奴婢受不住拉……”
她的语调带着春梦后的娇软。
宴于飞只觉得自己气的二佛快升天了。
受不住什么?
她以为他和她在干什么?
这扭捏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想到这个妖女可能是在意-淫自己,宴于飞额角生疼,一时间血气上涌——
“妖女,你……噗!”
急火攻心,宴于飞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
被迎面喷了一脸的血,连枝这下子也彻底清醒了。
在看到宴于飞脸色苍白,毫无声息的模样,连枝彻底慌了——
“不好了!!!!!!!!!!世子爷死了!!!!!!!!”
凄声厉厉,犹如宴于飞真的死了一样。
这一通惨叫,直接把府上所有人都吓醒了。
奉命守在府上的老太医匆匆赶来。
被惊醒的永和候也在第一时间赶到。
一时间,连枝和世子爷的新房犹如菜市场一般的热闹。
宴于飞吐了血,二人身上鲜血淋淋,乍一看仿佛杀人越货现场。
好在,府上的下人们对世子爷吐血这件事情习以为常,飞速地上前帮宴于飞擦拭血迹,更换被弄脏了的衣褥。
冲喜丫鬟连枝被无视,孤零零地站在一遍。
连枝也不在意,整颗心提着,一顺不顺地望着床上的世子爷。
她想着……
世子爷万万不能死啊。
一通收拾准备好,老太医终于上前把脉。
宴于飞是先天弱症,本来只要日常细细调养并非什么大事,但是架不住他长期郁结于心,气结于胸,整个人最易暴躁和狂怒,身体一下子就溃败了。
两种病症交杂在一起,反而不好治。
眼看儿子快不行了,永和候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才起了给儿子纳个冲喜丫鬟的冲动。
但他哪里想,这冲喜小丫鬟才进院头晚,儿子就吐了血。
可不要是那丫鬟命太硬了,把儿子给硬死了吧?
永和候急得火烧眉毛,在屋子来回踱步,奈何老太医老神在在,往日一盏茶时间能断诊,这一次都快一炷香了,都还没把脉好。
“徐太医……”生怕误了儿子的最佳拯救时辰,见老太医又开始捏了捏宴于飞的眼皮,重新把脉,永和候忍不住了。
“怪了怪了。”老太医这才收回手。
宴于飞的病一直是徐太医跟的,所以,他最清楚宴于飞的病症。
但如今……
在确认宴于飞